方叔看父亲身子透现椅子上，声音哽咽：“老张……”
父亲如生前老样子，端起茶杯抬头转向方叔：“是华光祖师爷的恩典，可有吓坏了？”
“这行吃四方饭，见怪不怪。”
父亲静默几秒微微莞尔：“我只有一句话。”父亲视线回到戏台上观赏我的表演：“谢谢你，老张。”
方叔一听便明白父亲感激的意思，视线和父亲一同落在我的身上，泪水不断狂泻，方叔抖索嗓子“托侄女的福气，今天场子才没坏掉。”
“堇如这孩子，还是让她走自己的路吧。我生前不强求，死后只盼着他们可以活得自在。”
“我会的。”方叔一言九鼎。
“有你这知己，生前死后再无遗憾。”说完，父亲身子渐渐透明，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我……该走了。”
“老张！”方叔惊喊，周围宾客怪异全瞧着他看，方叔身边座位空无一人，不知为何方叔突然呼声高喊人名，一脸哀伤。
父亲身形接近透化还是笑着：“老方啊，这碧螺春可真香，难得你为我败家了。”
父亲也是来见方叔一面，毕竟他临死前方叔在他县搭戏无法临别父亲一程，这根遗恨种植方叔心里，一直过得不舒心。
音乐慢慢停止，这一幕顺利完成，小生慢慢退回幕帘里，乐师也放下乐器稍稍休息一会，戏台上剩下我噙着眼泪看着父亲再次离开。他留给我的最后印象是幻化刚刚和我同演的小生模样，然后不到几秒便消失不见，好像是一场完满心愿的美梦，方叔不知何时在我身后，拍着我肩膀：“好侄女，他走得安心。”
我望着父亲的位置上，剩下半杯碧螺春以及一些花生壳，似乎真的有个人刚才坐在那单纯观赏京剧的演出。
末了，我失神跌坐，凝望舞台，仿佛看见了父亲在台上一时风光，最后两行清泪依旧糊了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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