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那是我童年的事情,我出生在90年,一个紧跟80年经济开始复苏的年代,我家三口人,没有兄弟姐妹,我也曾天真想过有个弟弟,但愿望始终没有实现,因为我母亲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民教师,一位教职人员。父亲是个在钢铁厂工作的普通工人,两人拿着丁点的钱,一家人过得结结巴巴,,住房是工厂的,我不知道当初父亲为了住房而跑了多少门,拎了多少礼。
隔壁的邻居姓王,是户很好的人家,他家有两个小孩,叫王欢和王喜,王欢和我一般年纪,王喜比我大四岁,没几天就和他俩混熟了。但开始并不是十分和谐的,那时电视还是个稀奇,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我一个小孩总兴匆匆到王家去看电视,但有不少次数会被赶出来,而且理由很简单:电视是我家的。这时我便会哭着走回家,父亲看着心纠结,硬着头皮借钱去买了台24寸索尼的彩电,彩电在那时更是个新物体,王家的两小孩都转过来我家看彩电了,我没有那样的坏心眼,没有赶他们出去,就这样,接触的时间越多,感情就越来越好了,这样便是算真正的认识了。
我们当然玩过童年时代应该玩的游戏,掏鸟蛋,射弹弓,玻璃弹珠,还有那阵很疯狂的闪卡,我们通通经历过,我们也偷东西,隔壁幼儿园的芒果有一大半是给我们偷掉的,我依然记得那些看守的阿姨那又气又恼而有无可奈何的样子,脸蛋通红,双脚跺地,而我们在一阵笑声中,风一般溜走,还有每每运甘蔗去榨糖的拖拉机,我们三个一人扯一条,有时候扯不出来就换一条,本来整整齐齐的甘蔗被我们扯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最后每人拿一根,用牙齿剥皮,尽情吮吸着甘露,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的弧度,仿佛战士打了场胜仗,,但在一个小孩心里,这种感觉是无与伦比的。当然也有被抓住的时候,那时用的最多的绝招就是大哭,然后溜之大吉。
其实猜也能猜得到,王喜年纪大,自然是我们的“王”,几乎所有这些坏主意都是他想的,所以在大人的眼睛里,成了他们所谓的”坏孩子”,随着时间的推移,父亲母亲多次劝我不要和他一起玩了,怕带坏我,但在我心目中,他是我”大英雄”,因为他在别的孩子欺负我的时候,总会站出来帮助我,而大人们不会;至少他能为我摘很多芒果,即使是偷来的,但大人们不会;至少他带我去玩很多很多的游戏,但大人们不会……毕竟我是一个独生子,内心其实很孤独。
时光一晃,时钟条那么一扫,我们长大了,我和王欢读了小学四年级,王喜却已经读上那令我向往的初中。老师总说初中可以不用做作业,我总想那一天的到来,就像刚开始上学的那种激动,期盼的心情,我总问王喜初中的生活,他也只是含糊回答,所以我一直很模糊,唯一我知道的是,他的书包永远是空的,最多只有一封封信。后来我才知那是情信,我的小学生活过得不紧不慢,我和王家兄弟二人感情越来越好,多了些亲切,少了些孩子气,但偷东西这个习惯一直没改,即使是读了初中的王喜。
一天中午我从学校回来,王家里面很吵,像是在争执,我走进他家,看着王喜的父亲正手里拿了把菜刀,上面滴着血,,王喜的母亲哭着双手紧握她丈夫拿着菜刀的手,那哭声我听了很心寒,王喜坐在地上,一手紧紧握住左臂,血流了一地,他也在哭,,嘴里说着;“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之后我被母亲拉了回家,母亲说:“王喜偷了楼上的一百块钱,是为了给一个女孩买礼物,这就是偷东西结果,你还是别跟他太多了,怕你学坏。,这孩子,是没教好……”母亲一直摇头,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母亲的话我听得不太懂,还想话中有话,但我知道,一百块是个巨额。后来王喜也没犯过什么错了,但我还是有意地疏远了他。
后来的一年里,母亲去了支教边远地区,父亲外地工作,自然我被托管在我外婆家了,这意味着我要和王家两兄弟说再见,去外婆家的那天,我哭得厉害,母亲也哭得厉害,我不止是舍不得母亲,还有的是王家两兄弟,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哭,后来,他们打电话给我,他们在我走那天都哭了,电话的这边又是一阵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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