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麦浪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艾青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能说出对我的思念与庝爱,只能化作思念的泪水,溢满眼眶。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除了生与死的距离,还有你躺在我面前,却无法用语言交流感情,只能用你能动的那只充满老茧与褶皱的大手紧握我白白嫩嫩的小手,然后深情的望着我。
穿过一条长长的油柏公路,拐向一个通向乡村的林间小道,梭在每家每户的门前;听到鸡鸣狗叫和小孩打闹的声音,看到弥漫在空气上空的炊烟,闻到在城镇里闻不到的泥土、粪,及农村特有的香味。沿着穿梭在村里的小道,之后就是一条通往我们村的林间小道,本来是石子铺的路,后来进行乡村改造,成了窄而蜿蜒曲折的公路,本来路的两旁有许多枝繁叶茂的树,千姿百态,爷爷年轻的时候每次到邻村放猪的时候都经过这条道,有时候累了,就在一棵树旁边坐着歇会,可是歇着歇着就睡着了。这条路,他走了一辈子。爷爷生性喜欢忙。喜欢到处走走,这样的性格注定他忙碌一生,歇不下来。如今,人变了,树也没了。
这条路通往远处的山庄,时值夏忙,田地里是金黄的一片,放眼望去,像金色的海。在风的吹拂下,她们舞动着自己饱满又苗条的身姿,发出哗哗的声音,不对,是麦浪拍打田礁的声音,不对,是已到秋天时节麦子们的喃喃细语,又像是对自己一生的感悟与总结,又像是对它人生的抱怨与埋怨……这条路像一条龙蜷曲在麦浪里,经历着风吹雨打,经历着岁月的蹉跎,见证了这个乡村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及它的发展与变化,同样,陪伴了爷爷忙碌的一生。
爷爷虽没有看过大海,但看过最美的麦浪。
不知您会不会记得我小时候,爸爸经常趁工作之余带我们回老家,骑着他的摩托车,一家四口就这样回来了,有时候会在这条小道上遇见您,然后一起回家,我知道这是您最骄傲,最幸福的时候。
不知您还会记得我小时候,那时候联合收割机还没有得到广泛使用,家里所有地的麦子都是我们用镰刀一点一点收的,一大家的都在田里忙碌着,人全到了,连当时幼小的我们也在麦田旁边一起打闹,不时地帮大人拔麦子。真的,虽然很累,但很幸福,没有隔阂,没有争吵与矛盾,只有简简单单的目的,简简单单的兄弟情,婆媳情,父子情……一切那么美好,麦浪里有许多快乐的记忆,而如今爸爸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其他的人也都忙于生计,在外奔波,在各自的轨道上,渐渐地,缺少了联系,彼此之间多了一层叫隔阂的膜,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家在一起。
作为一位父亲,每天看见我父亲的坟,心里的痛心是不言而喻的,并且是毫无止境的。您说我和父亲很像,于是看见我你会不觉的痛心,想给我更多的爱。您还说妈妈一个人这些年很不容易带着我们俩,她吃的苦爷爷是知道的,他尽可能多赚点钱,多去我们住的地方,先给我和弟弟些零花钱……但现在,您只能有心无力了!
沿着这条道一直走,经过了和谐桥与团结桥,就进了村口,经过医院与学校再度拐弯是条泥泞的小道,第二家就是我们的家,我喊了爷爷,很大声,因为我知道爷爷耳朵不好,然后我提着两袋奶粉进来,看见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你,我半天怔住了,站在那里,顿时硕大的眼泪流了下来,哭着说怎么病着这么重,爷爷也哭了,但是我知道爷爷哭的不是自己的病,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规。爷爷年纪大了,就像麦田里的麦子,夏天是它收获的季节,也是麦子的冬天,爷爷也一样,冬天到了,就像点的蜡烛,只剩下蜡烛油来维持着亮度,这是生命的亮度,忽暗忽明,若隐若现,断断续续。
人一到这个时候像落日余晖,黑暗不自觉地会到来。想想一生好强爷爷的这一生,是忙碌的,没有享受什么福,也许是不想拖累我们这群晚辈,为了照顾他而花费时间与金钱;也许是上天看他太可怜了,太受苦了,才让他在剩余的日子在床上度过,好好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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