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长得好看,更妙的是她有一把好嗓子,教我们唱歌,譬如《歌声与微笑》,那清亮亮的嗓子飘荡在校园里一定也使路过的农人觉得惬意。奇怪,她明明没有很高的学历,顶多应该是高中毕业,出众的气质和一口悦耳标准的普通话却使她在全校女老师中脱颖而出。她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和吐字十分完美,所以很愿意在为我们朗诵课文。小学里几乎每一篇课文,她都读给我们听过。每堂课前她微微陶醉于自己的朗诵时,教室里也安静得只能听见轻轻的翻书声,我们也都陶醉其中。我想这种富于韵律的朗诵,也一定很大程度上在文学方面启蒙了我们。
因为她的爱好,她很致力于培养我们的朗诵和写作能力,二年级她开始布置我们写日记,并且每天必点评且选读其中的优秀部分。这种选读让人心情振奋,谁不想自己的文章被她的声音读出来呢?渐渐地,我这个懵懂无知的小女童,也能从阅读和写作里,品出一些妙处来。她常常帮我们报名参加朗诵比赛,一年级她便让我上台主持学校一年一度的歌咏会,我记得她夸赞我的声音清甜纤细(虽然后来发育后声音明显是毁了),发音在她的纠正下也越来越准确,此后连年,活跃参加学校的主持、知识竞赛、朗诵比赛、书法大赛,她培养了我对文学和艺术强烈的兴趣,直到今天,一直保持。这是极大的益处。我想这些方面芽芽、邱永刚、邱瑜等同学也应该会有深切的体会吧。
小学的时光,在学校里,无疑我是非常快乐的。虽然在家里感受不到很大的温暖,但是每天可以见到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女老师,还有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仍旧觉得每天生活都是那么有希望,总认为自己长大后必定会去干一番很了不起的事业,或许到很远的地方去,或许做一些能影响到很多人的事业,现在想想,这些梦想是多么美,它。万分感激汪老师,我最初美好的品性和智慧(如果有那么一点儿的话),很大部分是她开发出来,她与我的成长如此密不可分,曾经一度是我的希望,我情绪和未来的指南针,我曾那么爱她。
五年后,我们已经从幼稚转向青涩,我的个子开始突飞猛进,小学六年级,已经长到168cm,实在吓人,然而生活也仿佛在这一年缤纷起来,许多许多的活动和考试让人应接不暇。六年级,我们作别了汪老师,换了新的语文老师,这次语文老师变成了男人,数学老师倒是变成了女孩。她当时才刚从师专毕业,只有十六七岁,而且,最好玩的是,她居然是我姐姐的同学,谭丽。
回忆那年的她,娇小的个子(穿上高跟鞋还没有当年的我高!),小小的巴掌脸,非常浓深的眉毛和眼睛,让人过目不忘。帅气短发,身上混杂年轻女孩的娇媚和男人般的帅气,气质好特别!她喜欢穿短短的精致上衣配上牛仔裤或是短裙。那时我和芽芽总是在课堂上研究她衣服下襟亮闪闪的东西到底是发卡还是装饰物,我们还研究她染成粉红色的透明的长指甲、粉红色的口红等等。但是很快,她就让我们见识到了她的厉害。
果然,她的性格也如她的外貌,娇媚里透着坚毅。她的课谈不上特别生动,但是条理分明,让人易于理解。然而我本能的讨厌数学,多少年也无法矫正。在她手里那一年数学却前所未有的顺风顺水,小升初考试居然考到满分,简直是奇迹。她的方式就是赏罚分明,譬如,平时她对我是很和颜悦色的,喜欢我问她问题,再给我细心解答,但当我在得意是不是因为她是我姐姐的同学,会对我格外好一点时,她却因为我的两道错题罚我抄写那道题一千五百遍!并且还要当众打板子!那天,她当着全班的面打了许多人板子,我也不例外,好在我的错题比较少,只有两题,但是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两板子,真的一点也没有轻!这几乎是我学生生涯里唯一一次被老师当众打板子,对我的刺激之深可以想见,从此在她面前必须收起自己自由散漫的性子,认认真真开始学习数学。我在数学方面天分稀少,所幸还有一点悟性和基础,再加上她的教法正适宜我,所以突飞猛进,那种好的成绩以前没有出现过,后来,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呵呵,我的数学终究还是不好。实在是有点对不起她的教诲。然而我到现在还深深地记得她,她的严厉和认真让我觉得,也许有些事情是不必是你那么喜欢的,你所需要的只是努力,一样也可以做得好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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