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那么个女老师,时间竟已过去七八年,很想尝试去搜寻她的消息,动用了我能想到的很多可能去找她,找不到。不知道可有人像我这样会突然想起一个多年不见的人,疯狂地想要去找她呢。在这样徒劳地找了一圈之后,我想我只能在记忆里想想她们的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后,很多男老师的脸孔渐渐模糊,反而很多女老师却鲜明地年轻在我的记忆里,也许,是因为当初年轻芬芳又知性的她们,在幼小的我们心里,是如同仙女一般的存在吧,她们使我们知道,做女人原来可以这么美丽。
第一个出现在我记忆里的女老师,是我在姑姑家上学时遇到的毛老师,时至今日,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她的全名是毛丽蓉,虽然她只教过我一个学期。当时我刚满六岁,学校条件极差,没有幼儿园,就直接上一年级。这位年轻的女老师,现在想来大概也只是十几岁年纪,圆圆的脸,一头利落童花头,上衣是一件手织的翠绿毛衣。那种青春朝气让我既羡慕又觉得很陌生,而当年的我是个无比娇气又胆小的小毛丫头,第一堂课根本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要来这个房间跟这么多小朋友坐在一起,陌生使我想家,我立刻开始像在家里一样哇啦啦的大哭……老师也完全不客气,立刻拿着细细的一根竹教鞭过来,指着我出来罚站。我亦不懂什么叫罚站,估计最后是被生拉出来站了一节课,哭也不敢再哭,却一直抽泣,眼泪在脸上始终没干。
那半个学期,小小的我过得极度郁闷,不知道为什么同桌老喜欢欺负我,而我,就总也改不掉爱哭的毛病,因此经常被罚站。我想,是因为姑姑太爱我了吧,以至于我总是想粘着她,一离开她片刻就难过得想哭。
对这个毛老师,我自然说不上有太喜欢,但她却是我启蒙阶段一个非常鲜明的印记。我不知道如果继续被她教下去,我的人生是否会和现在千差万别。
半年后,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离开姑姑,回到陌生的家,陌生的村庄,有了陌生的家人和朋友。我还未从对这家的陌生中和离开姑姑的伤心中缓过劲来,就被送进了小学。在这里,我开始陆续遇到真正美丽的女老师。
第一个,是我学前班的周老师(周应蓉,但愿我没写错这个名字),先注明一下,我在姑姑家上了半个一年级后回到家上下半年的学前班,因为比别的同学晚到半年,我明显对这名老师比较有距离感。但是现在想想还是爱那时候的她,她长得很美,身材纤长,瓜子脸,一双大眼睛水波潋滟,长发齐腰,头上一弯深紫色的发带,似乎身上穿的也是紫色的连衣裙,这在当年的农村是很突出和时髦的打扮了。按照现在的眼光去看,她那时的形象是标标准准的琼瑶女主角装扮啊,呵呵。总之那时我觉得她真像仙女一样美。当时一个班学生很多,一张课桌合坐两个人,教室显得十分拥挤。记得她课上教我们跳采蘑菇的小姑娘,我笨手拙脚总是碰到桌子椅子,姿势难看极了。那段时间也许也不好过,记得后座的班长邱永刚总是爱伙同我的邻桌欺负我,然而老师就是喜欢这个爱欺负人的班长,实在搞不明白。
周老师,也许她对我没有太大的印象吧,那时的我一定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女孩,闷闷不乐、似乎还反应迟钝,家里也无人打理我,脏兮兮像只躲在角落的小黑猫。好吧,虽然难过,本该轻松明媚的六岁,终究是过去了。
七岁,我遇到了将要陪伴我走过五年的汪老师,全名是汪碧蓉。也不知怎的,一想起她就会想起芬芳洁白的栀子花。她那时是刚生完孩子的少妇,白净美丽,亦是瓜子脸,一双大眼睛真是水汪汪的,樱唇皓齿,头发永远是干净的中分在脑后挽一个溜光水滑的髻,露出光洁的额头,中等身高,因为生过孩子,身材略显丰腴,不是单薄少女模样,穿衣简洁而富于女人味,让人印象鲜明。譬如我记得她穿过修身的高领毛衣,还有夏天订做的青绿碎花的纱质长款裙裤,裤脚下永远露出高跟鞋秀致的鞋尖,上衣前襟总爱别一朵洁白的栀子花。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值得让人玩味,所以上课盯着她走神也是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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