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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之子 六十六 并肩战斗

时间:2017-07-21  阅读:253  作者:春之旷野

江汉铁路公安局民警学校经过近半年的学习,暑运期间结业分配到基层各所队工作。临行,党委书记、政治部主任、干部科长都语重心长地讲了话:希望新民警们不辜负组织厚望,发挥有生力量作用,特别要求在当前新形势下站稳立场,自觉抵制不正之风,在四个现代化建设中建功立业……最后,干部科王科长宣布分配名单:“这次分配,是按照‘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大部分同志仍然回到沿线所队,少数同志根据工作需要到江汉市区所队……希望同志们服从组织分配,‘一切行动听指挥’,心情愉快地走向新的工作岗位……”

听王科长“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分配原则,陈德顺想自己肯定是回到大修队所在地肖恩车站派出所了,不料自己的调令分明写着“乘警队”。这是他结拜的异性哥哥谷越春的单位,不禁感到十分惊喜,但过后又不免一阵担心:不在刘雅兰身边她肯定不高兴。可王科长说“一切行动听指挥”,还能怎么办?

他身着崭新的橄榄绿警服、戴着大盖帽、穿锃亮的黑皮鞋,回到了肖恩大修队修配厂宿舍。几个月没见儿子和老婆,陈德顺抱着小顺使劲亲。

“妈妈,爸爸长胡子了……”小顺嚷道,刘雅兰流下了眼泪……第二天大早,陈德顺带着刘雅兰和小顺一起回到老家小陈庄。

看到身着警服、戴着大盖帽的陈德顺,地里干活儿的乡亲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跑过来亲热地拉着他的手:“顺儿!俺还能拉恁的手么?”一路走一路说说笑笑,男女老少跟着一大群回到家。

陈德顺父母老远就看到儿子儿媳和小孙子的身影,趁着乡亲们说话的时辰,到厨房烧开水……听说当警察的陈德顺回家了,小陈庄10来户满庄人都来了。人来人往、进进出出,连小狗也格外欢腾,高高翘起的小尾巴一个劲儿摇不停。二顺的儿子大顺很快拉着小顺的手满庄疯跑……

陈德顺、刘雅兰将泡好的茶一碗碗端到乡亲们手里,村主任接过茶笑道:“俺说老嫂子!德顺当了公安可是咱庄人老八辈、几朝几代都没见过的事儿!可不能只喝口茶啊……”

“是啊是啊!”小队会计也接着说道:“要喝喜酒!大喜酒……”“喝喜酒……喝喜酒……”大家异口同声欢快地嚷道。“还是恁德顺有出息,给咱全庄争了光……”

“中!中!是要喝喜酒……”陈德顺爹乐滋滋地说,爬满皱纹的脸乐开了花:“俺德顺有啥出息啊,他是托了俺陈家老祖宗的福,托了俺小陈庄乡亲们的福哇!俺要祭奠陈家老祖宗,要叩谢小陈庄的父老乡亲……”说着说着不禁老泪纵横,陈德顺母亲也撩起衣不断袖擦眼泪……此刻陈德顺的心情也格外激动。

“看看,看看:恁瞅着没?”小队会计乐呵呵高声道:“咱德顺戴的啥帽?戴的可是俺国家的国徽啊!要是在以往,咱德顺可是朝廷衙门的人哪……”

“啊……”他的话引起大家好奇:“来,德顺!叫俺好好瞅瞅恁的帽子……”几个大姑娘说着就抱着他的头……所有人的心情都被陈德顺激动了。村主任接着宣布:“明儿全队放假一天,喝德顺的喜酒!现在还是去干活……”“中!中……明儿喝喜酒……”大家一窝蜂高高兴兴地散了。

要办喜酒说办就办。当下陈德顺请来了姑姑、舅舅、姨妈和几个表兄弟姐妹,杀猪宰羊、热气腾腾跟过年一样……

“爹,还得感谢俺越春哥……”陈德顺说,“不是俺越春哥,咱也只能一辈子搕洋镐把啊……”陈德顺热泪盈眶地说道。

“老是!”陈德顺爹说,“人敬俺一尺,俺得还人一丈……可眼下天气热,杀只羊吧,还吃不完……俺琢磨着带半拉羊、半拉猪,宰几只老母鸡,还有百十来个鸡蛋,你看中不?等年下了,再宰整猪整羊……”“捎上一袋粉条,一桶麻油……”陈德顺娘也说。“还有咱有名的‘山乡蹄膀’……”陈德顺姑姑道…

晚上,见妈妈一天都不言语,小顺问:“妈妈,你怎么了?”刘雅兰的眼泪都掉出来了:“顺顺:你爸爸不要我们了……”小顺吃了一惊:“爸爸,你怎么不要我们了?”

陈德顺抱起小顺亲着道:“妈妈逗你玩儿呢!”说着对刘雅兰:“别吓着孩子……”

“我吓着孩子?当初你不是说可以分到肖恩派出所的吗?怎么没有呢?你是诚心甩下我们娘儿俩!”刘雅兰伤心地说。她的眉毛都竖起来了,陈德顺从来没看到她这样生气。

“这是工作,”陈德顺说,“公安人员要‘一切行动听指挥’服从分配……你是有知识的人。”

“我不管,你要到江汉,我们就离婚……”小俩口第一次真生了气。

陈德顺表兄驾着大卡车,拉着猪肉、羊肉、粉条、麻油,以及行李、物品向江汉市驶去。

临行,父母、弟妹,还有满庄的乡亲们都来送他。是什么荣耀使自己受到乡亲们如此看重和热情?自己不过是一个“镐把手”……陈德顺心情激动,他举起右手,向父母、向刘雅兰、向满庄父老乡亲恭恭敬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汽车渐渐远了。透过反光镜,陈德顺看到父母和刘雅兰仍然久久地站在那里,看到小顺不停地招手……陈德顺也忍不住流出了热泪……

乘警队才队长、章指导员调走后,接任队长是唐尧庭、指导员徐世芳。公安局民警学校也分配和从其他所队新调来了60多名民警,乘警队有了新鲜血液,值乘线路也进行了大调整,谷越春仍然回到302次列车,他的新搭档就是陈德顺。

想到自己平反归队10年了,老婆孩子仍在乡下,自己的组织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陈德顺调乘警队,自己怎么还有脸见老朋友:当年还是自己叫他写申请入党的……

谷越春正在家做重上直通车的准备,突然看到陈德顺来到家中。听说表哥开着卡车带了一大车肉食物品,谷越春直叫“大可不必!”。但人家大老远送来了,汽车还要赶回河南,他急忙借了辆三轮车将货物运到家来……

大修队的熊炳也正在家休息,看到身着橄榄绿警服的陈德顺大吃一惊:“难怪这么多日子见不到陈德顺的影子,原来他调公安局了!大修队真是守口如瓶啊……”现在他出现在谷越春家,肯定是他给找的“后门”,心胸狭窄的他竟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看到这么多的猪肉羊肉、粉条麻油……谷越春母亲喜得不得了,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陈德顺。

谷越春买了两瓶白酒,和父亲陪着陈德顺喝。谷越三酒量很大,他一人就能喝一瓶。“少喝点三儿……”父亲责怪道:“叫客人喝……”

“喝吧大伯,没事儿……”陈德顺客气地说。

谷越春给父亲倒了满满一杯酒,接着给陈德顺和自己也各倒了一杯酒,对陈德顺说:“陈德顺,我的好兄弟:我怎么有脸见你啊……你知道:我从来‘滴酒不沾。’来,今天我陪你一杯……”“别!别!恁是哥,该俺敬恁……俺先敬大伯!”说着他一饮而尽。接着说:“恁不喝酒就别强撑……”心情忧郁到极点的谷越春端起酒杯就往嘴里倒,一杯酒全部倒完……顷刻,满脸通红的谷越春心脏“咚咚咚”剧烈地跳个不停。他的脑子也发胀了,眼睛看不清东西了,直觉四周都在转动,心里倒海翻江好难受……

“我是不是……喝醉了……”他拉着陈德顺的手:“这人喝醉……是个什么味儿……啊?我……我……”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不滚落下来。

“泡杯茶,快泡杯茶……‘个杂儿’,不会喝就莫喝嘞……”见儿子醉了,父亲欢喜地责怪道。

此刻,陈德顺明白:谷越春心中一定有好多好多委屈和憋闷不好说……他的心也感到刀绞般地难受:该怎样帮他一点儿呢?这不是在大修队啊。他急忙将谷越春扶到床上躺下,只听他不停地哼哼……

一整晚,谷越春都昏睡着没醒过来,陈德顺也一直陪着他没合眼。天亮后,陈德顺向谷伯母交待一下后到乘警队报到,顺便告知谷越春的情况:“他从来不沾酒,在大修队八年米酒都没喝……”陈德顺说,“耶黑,他喝了一满杯,不知为啥……”

指导员徐世芳原是肖恩车站派出所老所长,对谷越春的情况了解一些,也受到邀请观看了当年大修队的文艺演出。听新报到民警陈德顺汇报,职业的敏感告诉他:平反归队的谷越春心里一定有什么很大的苦闷。他问乘务副队长孔长贵:“谷越春和新乘警陈德顺什么时候出乘?”孔长贵说:“他俩在一起:302次三组,明天出乘……”

和队长唐尧庭商量后,徐世芳指示陈德顺尽力照顾好谷越春,如果要送医院就送医院,需要队里去人赶快报告,并指示乘务副队长孔长贵临时调派与谷越春对班的四组乘警吴世华、高才退乘后连值乘替代谷越春……

直到傍晚,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谷越春醒了过来。他全身瘫软,见陈德顺仍在自己床头,感到很对不起:“难为你了……”谷越春说,“也让你也见笑了。”

“说啥呢,哥!”陈德顺道。接着向他将队里的情况说了说:“俺看徐指导员不错……”

当晚,谷越春和陈德顺亲兄弟般睡一张床。

“还是10年前卫寨工地看慢行,咱俩在一起睡过觉……”陈德顺说,“这10年变化太大了!俺总是想:没有恁谷越春,就没有俺陈德顺的今天!叫俺该怎样感谢恁啊……俺爹、俺娘,都不知说啥好……”

“你说错了,”谷越春说,“不是‘没有恁谷越春,就没有陈德顺’、而是没有你陈德顺就没有我谷越春的今天……我一生都忘不了你对我的拯救……”接着,谷越春向陈德顺讲述了自己不幸的婚姻并累及到孩子,又因此与父母产生的隔阂;讲述了老婆“登天”的户口问题;讲述了自己梦寐以求对党的向往和现在无奈,讲述了乘警队对自己的轻视、蔑视和歧视,以至自己心中万般苦楚……“你都有10多年的党龄了,而我……”谷越春满脸抽搐着说。“老婆缺文化,没知识,又不懂情理,我们结婚多少年就吵闹了多少年……陈德顺!你是我的好兄弟,我还要告诉你:我枉为一个男人哪!单位登记每个人的避孕法,每次登记到我都是即不用工具又不吃药……人家问我‘谷越春你什么办法?’我就说‘自然避孕……’我老婆是世界上唯一即不结扎又不用药的人!你就想得到是怎么回事了……”多少年心里的私房话没处倾诉,谷越春今天一吐为快……

想起和刘雅兰幸福的每一夜,陈德顺深深同情谷越春“枉为男人”……

“刘雅兰怎样了?小顺子一定很可爱吧……”谷越春问道。

“家家都有一本难唸的经……”陈德顺说,接着也讲了刘雅兰不愿意自己到到江汉的事。两个亲密的战友几乎讲到天亮。听说陈德顺和自己一组值乘,谷越春想这就是干部科王科长的安排。

“这要你吃苦了,”谷越春说,“慢车条件差,站站停,治安也复杂。而且,现在社会不一样了,形势完全变了!慢车什么也没有……”

第一次出乘,谷越春带着陈德顺在车厢度着步子:“眼观八方、耳听六路……”谷越春说。“首先观察人……”“乘警,是铁路的特殊警种。铁路点多线长,乘警单独值乘、远离领导,什么问题都要自己独自判断、迅速地理,要练就一身过硬的本领……”

“你们是亲兄弟吗?看来不像啊……”列车员们纷纷问道。

“比亲兄弟都亲呢……”陈德顺笑着说,“这是俺哥……”

“你去睡觉吧,我当头班,吃过午饭后来接我的班。”谷越春说,“摸清了乘务规律,把日子写好,告诉刘雅兰,叫她可以来肖恩车站接车。一来可以联络感情,二来还可以让刘雅兰看看你的工作,她会感到自豪的。”

“美男乘警啊……”女列车员张芸英看到身材高大、模样俊俏的陈德顺不禁道,“进来坐坐……”陈德顺进了她的乘务房间。张芸英长相不错,可还没谈男朋友。许多人给她介绍都没答应,她就想找个乘警,陈德顺一来就看上了他。见陈德顺进了乘务间,谷越春继续朝前巡视去了。

“你们乘警队还从来冇看到像你这样的美乘警……”张芸英红着脸火辣辣地说。

“啥呀……俺大修工出身……”陈德顺说,“哪比得上恁城里的姑娘……”

“你怎么还说河南话?快改吧!慢慢学,我教你……嫂子在哪里啊?有儿子了吧?”张芸英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紧盯着他。

“肖恩大修队修配厂……儿子六岁了。”陈德顺老实道。

“那你们现在是牛郎织女了……寂寞吧?”张芸英说着将手臂搭在陈德顺肩上。

“工作需要嘛……”陈德顺说,眼睛却不敢瞅张芸英。看到他这个憨厚相,张芸英胆就更大了,顺手捏住陈德顺的手……

谷越春走到前面车厢,发现一个旅客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肚子,看样子是生病了。正在这时列车员说:“谷班长你来了正好,这位旅客生病了,我到广播室去叫广播员找医生,你帮我看一会车……”

不一会儿列车开始广播“旅客们请注意,3号列车有位旅客生了急病,哪为旅客是医生,请到3号车厢……”几分钟后,列车长和医生赶来了,看了看病人,又问了问情况后说:“很可能的阑尾炎,必须马上下车手术……”谷越春见状,想叫陈德顺来学学这种情况的处理,却怎样也找不到他了。

“奇怪,刚才还在张芸英车厢,怎么一会儿就没影了呢?”他从头找到尾也没找到。于是他慌了,问了好几个列车员都说没见着,张芸英也不见了,谷越春只得到列车播音室广播找人……他到哪里去呢?列车就这么大,一琢磨来到列捡室。列捡室一般是没人来的,张芸英带着陈德顺来到这里,一进门就狂吻住陈德顺……“大城市的人可能都是这样……”陈德顺想,他顺从地接受这个女人无法抑制的亲热,直到广播找人……

“你到哪去了?”谷越春见到陈德顺生气地问。

陈德顺只不出声……“你去睡觉吧,有人喊你起床就起来……”谷越春道。

从列车长了解到张芸英的情况,谷越春心里明白了三分,到关州后一定要和他好好谈谈。以后总是和这么多女孩子打交道,他会怎么处理?如果有个什么差错,怎么对得住人!想着想着他要到休息车看看陈德顺到底睡了没有。还没进休息车门就听几个女人肆无忌惮的取闹声:

“哟哟哟!你看这手膀手臂真白呀,还像个童子伢……”“啧啧!出过‘白’吗?”“把他裤衩扒下来看看……”“诶,是的!扒下来!扒下来……”几个小嫂子列车员旁若无人地正七手八脚地扒陈德顺的裤衩……

谷越春见状怒目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几个小嫂子一哄而散……

“你……”谷越春对陈德顺怒不可遏:“你……是有老婆、儿子的人……又是公安人员!怎么能这样……先睡觉吧,到关州再说……”

暑运期间,谷越春和陈德顺301次退乘后还要连乘广州临客。

羊城广州,珠江岸边一排排大叶橡皮树、小叶古榕树就像一个个婀娜多姿的少女亭亭玉立。一层层、一簇簇气根随风扶摇,形成羊城独有的风景。居家的阳台、窗口和门前都摆满了一钵钵有如笑脸般的米兰,满枝头小米粒儿似的米兰花散发出沁人心腑的花香……广州既是羊城、花城,也是香城……

中华文化每个历史阶段都创造了无数经典的词语,这个年代最经典的就是“活力”与“金钱”,广州就是“活力”与“金钱”的代表。她像一块整体磁铁,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一天24小时充满活力……

广州车站人山人海,进出口除了武警战士,还有解放军把守大门……

从广州车站一号门出站右拐,翻过一座天桥,谷越春带陈德顺来到一片高高低低、曲里拐弯的高第街廉价小商品市场。每个店铺都在10平米左右,从衣服鞋帽、饰品玩具、化妆香料到香蕉荔枝、柑橘桂圆等等应有尽有。操着全国各地语言的顾客来来往往,去了一批又来一批,大都是铁路乘务员,这里24小时都不打烊。家家店铺正中都供奉着保护神“关老爷”。黑白电视机里播映着潮流歌曲和叮叮当当的粤语电视剧……

源源不绝的顾客大都分三、六、九流:九流是最高层,他们穿梭于各种金玉铺、皮草店;六流的则是中层的进出服装鞋帽、化妆润肤类店铺;最下层就是三流廉价衣服鞋子及水果糕点。这种衣服鞋子价格非常便宜,以至于买回去甚至当场掉鞋底、穿鞋帮,花钱办不了事,被人们称之为“水货”,也是这个时代特有的词汇……

谷越春和陈德顺来到一家服装店,看着一件浅水红色连衣裙出神。“买啥,哥?给……俺嫂买连衣裙?”陈德顺问。

身着红色大花朵连衣裙的年轻老板娘正躺在红木椅子上钩织一件极细线的小毛衣。见谷越春和陈德顺进店,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用带弹性的广东话搭讪道:“买衣服啦老板……”

“我不是老板,你才是呢……”谷越春笑着指那件浅水红色连衣裙问:“这件裙子多少钱?”

“哇吔!老板,啊,不,先生好眼力啦!这件连衣裙的款式是纯中国的民族风味的啦!先生看这肩披:荷叶边儿……胸前两条飘带是借鉴朝鲜风味的啦……先生再看这面料:纯真的杭州真丝绸的啦……先生给太太买?一流的啦……”老板娘绘声绘色地滔滔不绝。

“哎呀老板,我只问多少钱……”谷越春不耐烦道。

“哇吔,我这是明码实价的啦……先生看这色调……”老板娘不停地翻弄着裙子继续吹嘘。

“多少钱?”谷越春打断她重复问道。

“这样的啦,这么晚了,我看先生你是诚意买的啦,我减价:这个数……”她噘着抹得血红的小嘴儿唇眯着眼睛笑着伸出五个指头。

“50?”

“先生开玩笑的啦,哪有这么便宜的……那你到别家去买……”

“到底多少?”

“500块!”老板娘趾高气扬地高声喊道。

谷越春扭头就走。

“喂,那你说多少的啦?”她不放松。

“40!多一块我都不要……我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100呢!”谷越春毫不客气地坚持道。

“加一点,60……”老板

“50、”

“搞定的啦……我亏本的啦……”

挑选了一件时髦的粉红连衣裙,谷越春很满意。接着到一家儿童商品店买了一套小男孩的牛仔服和一双旅游鞋,又到一家玩具店买了一把长“卡宾枪”……

“女孩子也喜欢卡宾枪?”陈德顺疑惑地问,他以为是给蕤蕤或崴崴买的。

“她们怎么会喜欢卡宾枪?就是喜欢也不能给她们买啊,”谷越春说,“这是给小顺买的……”

“恁……”陈德顺睁大了眼睛惊喜地说:“还是俺哥,小顺早就想有把枪了!那裙子肯定是给雅兰买的了。恁都买了,俺给她买啥?”

“你不是一个粗心人哪!当年在大修队第一次休息回家,你还急着给我买东西呢!”谷越春说,“你看那边包包和化妆品店,给雅兰买个时髦的化妆品和包包啊,女孩子最喜欢包包和化妆品了……”他俩来到一家《马来皮草》店。店主也是年轻女郎,一头在谷越春看来和自己花寨鸡窝差别不大的发型,两只眼睛凃描着蓝色的眼眶,看样子还贴了假睫毛,两只耳垂下吊着一对比手镯还大的耳环,十根指甲都凃了厚厚的蓝色指甲油……

谷越春选中一个镶有翡翠般饰品的浅桔黄色女式包。

暑期连乘,家在当地的人没什么,可对家在肖恩的陈德顺来说就没时间回家。想到刘雅兰对陈德顺参警的顾虑,谷越春额外让陈德顺在肖恩车站下车回家看望孩子,也好消除两人的隔阂。

“顺顺,爸爸回来了!”陈德顺放下乘务包,抱起顺顺就亲,亲得小顺顺哇哇叫。接着,他打开乘务包,将谷越春买好的礼物一件一件拿出来:“这是谷大伯给咱小顺顺买的牛仔衣、牛仔裤、旅游鞋。来,顺顺,穿穿试试……”小顺顺穿上了牛仔衣裤和旅游鞋,嗬!还真威武,他乐的一个劲儿蹦……

“还有呢……”陈德顺神秘地说。

“还有?还有什么?”小顺顺急不可待地问。

“你猜猜……”

“水果糖?”

“不是,你光想着吃……”

“作业本?”

“也不是……”说着,他拿出那把卡宾枪。这下可把顺顺乐坏了,一蹦老高:“谢谢爸爸!谢谢爸爸……让你再亲……”

“这不是俺买的,是那谷大伯给你买的……”小顺顺拿着卡宾枪“哒哒哒哒”地摇个不停……

“孩子大了,大人也老了,不中用了……”刘雅兰在看着爷儿俩乐着,心事重重地说。

“说啥!恁刘雅兰永远都不老……”说着,拿出那件时髦的粉红连衣裙抖开,刘雅兰眼前顿亮: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连衣裙,到底是广州……

“来,试试,俺要亲眼看你看恁合适不……”陈德顺笑嘻嘻地说。

刘雅兰换上了,天哪,怎么这合身哪!“难为你一片真心……”她说。

“俺不隐瞒:这连衣裙,顺顺的牛仔服、卡宾枪,都是俺越春哥买嘞……”陈德顺道。

“我说唦,你怎么会有这个良心……”刘雅兰撒娇地责怪。

“别急,这是俺给恁买嘞……”说着,拿出那个桔黄色时髦女包给她。刘雅兰一见那包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还有呢!”陈德顺说,接着拿出那瓶高档化妆品……

晚上,蹦蹦跳跳一个下午的顺顺很快睡了。别看他只有六岁,可伸长了脚比大人短不了多少。陈德顺迫不及待地和刘雅兰亲热,正欢快时不料小顺顺大声嚷道:“干什么啊爸爸,睡觉动什么?”陈德顺、刘雅兰一阵尴尬。

“这么大了,怎么还让他和你一起睡?”陈德顺责怪道。

“他不愿分开睡,”刘雅兰说。“再说,我也不想……”

过了十来分钟,想顺顺已经睡着了吧,他俩又开始亲热。刚开始,小顺顺又喊:“还动!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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