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耕还是有些隐隐担忧总觉得八字还没一撇呢,很不靠谱,甚至觉得蒙在鼓里,丈二和尚摸不后脑,不知他散发传单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更不清楚他到底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太多太多的疑问悬而未解。
旁晚的时候愚耕散发传单已有三四个小时,急着想吃晚饭,最后总算盼到那头儿走到他身旁,并带他下班去啦,之前那头儿仅有两三次稍微出现在他的面前,加以指点,却始终没有跟他讲吃住待遇之类的问题,讳莫如深,所以愚耕一见到那头儿带他班去,就激动不已,想入非非,并乖顺从地跟那头儿走去了,小心翼翼,以为至少有晚饭吃啦,相关情况很快也会揭晓,却佯装轻松自若。
那头儿还只是有口无心地针对愚耕散发传单的表现,加以指点,倒也平易近人,无关痛痒,却还是没有谈及其它,像是心事重重,愚耕除了嘿嘿呵呵地含糊应答外,也不便问什么问,心有灵犀。
很快那头儿竟带愚耕来到大英村愚耕原先的住处附近,使得愚耕触景生情,疑神疑鬼,千头万绪,神魂颠倒,恍然如梦,犹犹豫豫,自然而然就放慢了脚步落到那头儿的后面,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有了某种预感。
愚耕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见那头儿就从某栋楼房的一楼门口里进去了,愚耕也就赶紧也从那门口里进去,并跟在那头儿的后面,从楼梯间登上去,好像每登一个楼板阶都比较费力,每登一个梯板阶,都更加接近最终结果出来,心跳不已,懵懵懂懂,昏头转向,憔悴不堪。
愚耕快要上到某层的时候,只见那头儿突然从那层的一个门口里出来,站在走廊上迎面将他拦住,嘴里还念念有词,很不好意思,
愚耕见此伤心欲绝,暗自叫苦不迭,不幸又突然降临在他的头上,真是天意弄人,都化作南柯一梦,晚饭成了画饼,一无所获,白白散发传单一个下午,自作多情,天昏地暗,欲哭无泪,惨不可言,难以置信,祸不单行。
原来那头儿抱歉告诉愚耕,他们实在不需要人手啦,就请回吧,愚耕一听就震住了,只叽叽咕噜,语无伦次,期期艾艾地表示难以置信,有没有搞错,可愚耕心里当即就不得不接受了这一现实,觉得那头儿肯定刚刚在那房间里向一位神秘人物请示过,而那神秘人物一听就下达旨意,再也不能加人,不能接受他,毫无商量余地,前后时间间隔很短很短。越是如此越无法改变。
既然如此,愚耕不得不先暗自死心,无心要亲自向那神秘人物求情,心灰意冷,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结果愚耕稍作犹豫,也就忍气吞声,平平静静,老老实实地将还剩的一些传单交还给那头儿,就此告辞,像是已经习惯了不幸糟遇,若无其事,甚至他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悲惨局面,上天又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获得一种难得的经历,死去活来,视死如归,但他福大命大,猫有九条命,他有九条猫的命,反正他已经尝试过散发传单也就心满意足,如果让他长期散发传单他迟早会受不了的。
愚耕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散发一个下午的传单却不能换来一餐晚饭,不能换来一夜的安稳觉,好像被人利用过一样,窝窝囊囊,倒霉透顶。
而且愚耕情不自禁地会把这一天的不幸糟遇和昨天的不幸糟遇连想起来,总觉得他本身有些必然因素或问题存在,教训深刻,值得反思,不能全归命运不好,
他就好像是无头苍蝇钻来钻去,存心找屎吃,又好像是一条狗,苟且于世,断不了吃屎的路,屎路一条,他好像设了定一种出击的模式和出击的目标,拼死拼活,为所欲为,没有太多地服从客观现实,太过于主动,强买强卖,拼死吃河豚,那怕最终目标实现,让他得逞,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防不胜防,峰回路转,空欢喜一场,他应该更加顺其自然才会水到渠成,应该更加服从客观现实,强扭的瓜不甜,不要太激烈,太嚣张,太冲动了,更不要把整个社会当成他求生的战场,他毕竟很渺小很卑微,他的生死在整个自然界更是微乎其微,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绝大多数人的生命都无足轻重,名不见经卷,他又何必为了求得生存而非要搞得轰轰烈烈,风风火火,一切听天由命,没什么大不了的,哪怕他困死在海南岛也没什么不幸,他终归属于整个地球整个宇宙,他是生命的更是物质的,他作为一个事实,终归存在,终归守恒。
愚耕一下子就有这么多激烈的思想,好像是因为这么多激烈的思想早就存在愚耕的脑子子里,愚耕受到强烈的刺激才一下子就想起这么多激烈的思想,愚耕的实际行为往往并不符合存在愚耕脑子里的一些思想,表现得糊里糊涂,大智若愚。愚耕的思想是怎样影响到愚耕的行为,很难解释清楚。
愚耕掉头从楼梯间登下来之后,也就自然而在地直接回到家庭旅社去,不得不要免费在家庭旅社睡一晚上再说,难道要他露宿街头不成,他必竟是家庭旅社的老顾客啦,免费住一晚上应该不会糟到老板和老板娘的嫌隙。
愚耕回到家庭旅社后,老板和老板娘都没有主动问愚耕要钱,还是客客气气地,情知愚耕交不出钱来,愚耕也无拘无束忘乎所以,还是老样子,并总能与一些顾客谈天说地,打成一片,管它明天会怎样呢?得过且过,反正茫然不知所措,也就超脱起来,以为明天该是怎样,自然会是怎样,该走那一步自然会走那一步,他只要完全被逼,也就用不着想办法。
其实大多顾客都知道愚耕的困难处境,特别昨天与这一天愚耕总是神出鬼没,使得有些顾客对愚耕特别关心,兴起盎然,那么请问,愚耕明天又要采取什么行动呢?在家庭旅社找活干这个话题永远是旅客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愚耕实在还没有想到明天又要采取什么行动呢,无言以对,又生怕有人怀疑他很狂妄,死到临头还无动于衷,真替他首急,他表面上不着急可心里能不着急吗?着急又有什么用,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没有变化快,还在吸取教训当中。
结果无巧不成书,有一位顾客竟热心地给愚耕提供一条路子,绝对可靠,保准成功,就看愚耕愿意不愿意。
原来这位顾客是山东人,人高马大,三四十岁的样子,听说他已在这里住了长达三上个月,算是住得最久的元老级的老顾客,跟愚耕比较投缘,听说他以前在海南岛有对一份比较好的工作,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一点也不担心坐吃山空,从容不迫,安然自得,几乎当作是在过正常的日子,真不知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听说他随时想回山东老家,随时可以借到路费钱,更不会落难,其实前不久有一伙顾客就因为拖欠住宿费才被迫搬出去了,潦倒不堪,匪夷所思,愚耕还不算是在这里碰到的顾客当中最惨的一个;愚耕还碰到有两位顾客分别借了他十元钱买烟抽,却不可能还他。愚耕在这里碰到的旅客真是无奇不有,见怪不怪。可见想在海南岛混个吃住是多么不容易。
那山东人以前也在鑫科大厦302室求过职,想必也是求职场上的老手,不是一回两回求职,那山东人求职跟愚耕求职性质完全不一样。碰巧的是这一天他好像又在某个职介所里面去看看,并意外地得到一张印刷的类似招聘广告又类似宣传广告的传单,然后就拿着传单找去应聘求职,后来一听说要押身份证又没有工钱,只包吃住他也就放弃了,如果愚耕愿意的话,明天拿着传单找去应聘求职,保准能成功。
有这种好事愚耕哪还不愿意呢,只是还不敢高兴地太早,实在是太蹊跷了,难以完全置信,莫非他走了狗屎运,以前就有屎吃,还是天意的安排得来全不费功夫。将他解救于危难当中,再也没有愚耕不愿意干的活,愚耕几乎用不着去想像那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活。
那山东人见愚耕还不太敢相信,就解释说那是一个苗围基地,干活十分轻松,一天只要干四五个小时,下雨天还不干活,那些花草苗木主要用来搞一些大的绿化工程,比如听说要一个飞机场的绿公工程,而且在搞绿化工程中出工会有工钱。
愚耕情知那山东人喜欢说大话吹牛皮,将信将疑,至少不能全信,最后那山东人还是认认真真郑重其事地把他得到的那张传单交给了愚耕,算是出于好心。
愚耕一看那张传单觉得十分低劣,不伦不类,怪模怪样,怡笑大方,从文字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名堂,不知所云,言之无物,空空洞洞,蒙蒙胧胧,显然有些夸大其词,故弄玄虚,比起像招聘广告,更像是宣传广告,地址是琼山市育才中学百万山庄F8栋,联系人是陈老师或者陈教授,而且还画有寻找路线图,还有电话号码。
无论如何愚耕明天一定会找去应聘求职的,至少可以满足好奇心,识破庐山真面目,也不想冷落了那山东人的一片好心,更何况他好歹也学过四年农业,想入非非,诗情画意。愚耕先前一点都没有想到,他一直想尝试一下从事农业的想法将会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得以实现。这事如果没让愚耕碰上也就罢了,既然让愚耕碰上了愚耕还有什么不敢去试一试,愚耕才懒得去想别的办法,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如同吃了定心丸,天无绝人之路。今晚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睡个安稳觉。
到了睡觉的时候因为床铺都睡满了,老板就热心地为愚耕打好了一个非常软和的地铺,愚耕一点也不觉得委屈,更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安然入睡,恐怕这也是他在这里睡得的最后一个晚上,值得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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