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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小孩21

时间:2015-09-18  阅读:747  作者:来子

愚耕从国贸花园出来后,真是伤心透了,不堪回首,都化作南柯一梦,败局已定,死去活来,晕头转向,眼睛里重新看到了一个平凡而又真实的世界,愚耕再也无心去认真分析他与椰湾公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此告一段落,痛改前非,强打起精神来,正式开始横冲直突,垂死挣扎,直到突出重围,死里逃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不必害怕,吉人有天相,

愚耕这种危机时刻并不是突如其来的,愚耕好像早就预料到会落到这种地步,愚耕一步就处在危机当中,只是到如今愚耕才强烈感受到,他的危机时刻最终到来了,愚耕反倒兴奋起来,充满战斗力。

愚耕是自然而然地按回家庭旅社去的路线行走的,并很快就在龙华路上。

之前愚耕多次走过龙华路,大概注意到两帝零星分布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工地,但都很萧条,没有让愚耕动心,不屑一顾,视若无睹。

如今愚耕落到这种悲惨的地步,觉得只有到建筑工地上找小工活干,才是最快速有效的求生之道,无可挑剔,更想要在天黑之前就在建筑工地上找到小工活干,否则今晚都不知怎么过,心有余悸。

在海南岛整个房地产近乎休克的情况下,愚耕想在建筑工地上找到小工活干,也不太容易实现,必须全力以赴,见机行事,别指望能找到他心目中的那种,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只要有小工活干就行,而且想好主要的进攻战略就是死缠烂磨,死皮赖脸,狂轰烂炸,不惜一切,最终也一定能够实现,有志者事竟成,如果还只是问一问,就当试过了那就别想成功,

不得不让愚耕感到心酸,感到窝囊的是,想当初他在广州落难最终是靠找小工活而求得生存,他鬼混这么久后,竟还会落难,竟还要靠找小工活来求得生存,简直是莫大的耻辱,难道他求得生存的本领就没有一点长进,难道除了找小工活外他就不能换点花样来求得生存,他如果专门靠找小工来求得生存,简洁不如死,做小工活已经对他没什么新的意义可言,他是多么不甘愿,再去做小工活,情非得已。

今天时候已经不早了,愚耕除了找小工活外别无其它办法,愚耕找小工活,纯粹是出于一种狗急跳墙的心态,并未作长远打算,甚至当作是预演,万一行不通的话,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算一步,摸石子过河。

愚耕在龙华路上走着走着,当愚耕打从某小车站停车场门口前路过时,愚耕总算敏锐地发现里面有施工建筑的场面,虽然没看到热火朝天的场面,一眼看去好像只有两三个人在干些闲杂零碎的活而已,整个建设的规模也很小,还称不上是工地,要是以前,愚耕根本不会把这种小场面放在眼里,不屑一顾。

愚耕这回偏偏见此有些心动起来,进而不作什么考虑也就兴冲冲走进去,开始胡乱地求神拜佛起来,急于求成,冒冒失失,大大咧咧,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像逢场作戏一样,势不可挡,直来直去,风风火火,

结果愚耕问第一个人就遭到回避拒绝,推三阻四,爱答不理,好像怕愚耕抢了他的饭碗似的,愚耕早有心理准备,不以为然,转而又去问第二个人,并加强攻势,狂轰烂炸,明确提出要找包工头。好不容易那人终于还是指着某人告诉他就是包工头,还规劝似地预言就算愚耕去问包工头也没用,愚耕趁早死了这要心。良言逆耳,其实包工头也肯定注意到了愚耕的举动,却装作若无其事,不闻不问。

愚耕则顽固的认为希望还是有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百分之百地努力争取,关键要把他的脸皮全部割下来,甚至可以蛮横无理,算是采取非常手段。

所以愚耕立即也就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缠到包工头跟前叫买叫卖,不惜一切。

可包工头就是对愚耕的叫买叫卖不感兴趣,受莫能助,理由也很简单有力,大概说是现在他们自己都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愁着没多少事干,哪还能再容愚耕进来干活,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愚耕也觉得包工头说的是大实话,可以理解,但愚耕又实在不甘愿这么乖乖地放弃,就只好又假惺惺地纠缠了一回,觉得实在无隙可击,也就放弃作罢了,愚耕原先想好的一些更加下贱、更加不要脸的战略到底还是没有用上。如果他还要强求的话,连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何苦呢,此处不留爷便有留爷处,愚耕不敢奢望头一次出击就能搞定,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千万不能因出师不利而败坏情绪,愚耕落到这种地步,情绪至关重要,与他后面的行动相比这次出击只是一次热身,要调动起好的情绪,保持乐观态度,攻无不克。

愚耕这次出击虽然以失败告终,但他的精神状态却像充了电似的振作起来,彻底摆脱椰湾公司那件事对他产生的阴影,唤醒心中已经沉睡了很久的那个自我,从命运之神那时夺回来原本就属于他撑控的权力,为所欲为,天不怕地不怕,痛快极了,何愁无鱼羹饭,上帝无处不在。

愚耕从那车站停车场地出来后,重又在龙华路上走着,没多久就看到前方有一个人在人行道上进行一些常见的施工,砌砌补补,使得愚耕心有所动,但还没有决心要出击,或者以为还不具备出击的条件,犹豫不决。

愚耕往前走近那人身旁时,还情不自禁地刹住脚步,佯装观看,稍隔一阵,愚耕还是忍不住没头没脑冒冒失失地向那人问了一句,决心不强,像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那人一看愚耕的神情,立即就明白愚耕问的是什么意思,有些惊讶,但不待愚耕作补充,那人就只言片语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愚耕的意思,并对愚耕抱有歉意似的,快言快语,却又十分客气,行内人不说行外话,

愚耕见此很不好意思羞愧得无地自容,神思恍惚,如同一段呆木,等缓过神来发现那人已在好奇的注视着他时,愚耕就灰溜溜地夹着尾巴继续往前走开了。真是丢人现眼,连头也不敢回,狼狈不堪。

愚耕没走多远就看到左边分路口旁正有七八个人在铺设管道,比较热闹,使得愚耕又心动了,并挨近去佯装观看,希望能重振旗鼓,去捕捉机会。

愚耕袖手旁观一阵后,觉得没劲也就默默地转身往前离去了,免得又丢人现眼,心有余悸,愚耕觉得这些铺管道的人很可能与刚才人行道上施工的那人是一伙的,都是属于搞市政建设的,哪还能让挤进去,就别痴心妄想了,自作多情。他就只配到一些建筑工地找小工活,愚耕的自知之明好像突然又敏感起来,始终还小心翼翼地维护他最基本的尊严,适可而止,愚耕的心理过程往往比实际采取的行动更加深刻,更加算是一种经历。

至此愚耕已经接二连三遭到失败,不容乐观,难道真要逼迫他舍弃掉所有的尊严,用一种最原始的生命状态来求得生存,要是整个社会也都处于原始状态那该多好呀,像人一样生存下来,比用一种最原始的生命状态,生存下来多么地不容易,文明社会比原始社会多么地悲哀,愚耕的许多思想往往是在最困难地情况下被激发出来的,正所谓“行不愁而思不远”愚耕越是情绪化的思想越能对他产生深刻影响。

没多久愚耕又从某围墙的门口前走过,看到围墙内有一栋比较宏伟的烂尾楼,却屡见不鲜,但还有一班人马正在对这栋烂层楼进行施工建设,比较热闹,使得愚耕心动起来,以为走过这一村没得那一店,机不可失,十分希罕,好歹要进去问问再说,不容错过。

愚耕原本还想好要稳扎稳打,不可操之过急,可愚耕一进到围墙里后,立即就好像成了一台专门求神拜佛的机器,无的放失,随便就近冷不防窜到一个人身旁,便噼哩啪啦地没头没脑地乱问一通,主要还是想找这里的包工头,废话少说,直来直去,也没什么丢人现眼的。

那人经愚耕这么一问,倒也见怪不怪,明白意思后马上就漫不经心地给愚耕指点出附近的某人就是包工头,然后就若无其事地摆脱掉了愚耕。

愚耕立即又窜到那位包工头的身边,并大模大样开门见山地问起来,希望那位包工头能痛快地给他一个答复,不必拐弯抹角,没想到那人硬是声称他根本不是什么包工头,爱答不理。

愚耕也马上就觉得那人是不太像包工头,想必是前面那人指点错了,或者是他认错了,无可奈何,碰了个大钉子,黯然神伤,愚耕暗自警告自己,决不能这么轻易放弃掉,要重振旗鼓,死缠烂打,步步为嬴。

愚耕踌躇片刻之后一念之下又自然而然与搅拌机前,正负责进沙石料的几位人员攀谈起来,希望能从中获得一些契机,其实搅拌机前的那些人也早就注意到了愚耕,见愚耕能主动与他们攀谈,他们当然十分热心,并很快打成一片,其乐融融。

听口音那些人大多是四川人,愚耕一向与四川人特别合得来,如鱼得水,尽情尽致,忘乎所以,似曾相识,不必隐瞒,愚耕甚至说起与椰湾公司之间的事来,令那些人称奇不已,闻所未闻,并对愚耕刮相相看,愚耕却只字没有说起他目前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难,还总是嘿嘿呵呵。愚耕还是试探着表示,希望能加入那些人的队伍,混一口饭吃。

那些人却以为像愚耕这样的有识青年不应该到这种没出息的地方找活干,愚耕也肯定干不了这里的活,连他们大多都出于无奈才硬撑着在这里干的,而且任赁愚耕信誓旦旦地辩驳说他以前在广州工地上打混凝土,十分地在行,那些人就是光从愚耕现在的模样就断定愚耕在这里干活吃不消,急得愚耕硬是要求这就试试,给那些人看看他是如何的厉害,可那些人就是不让愚耕试,好像怕愚耕抢了他们的饭碗似的。

如果那些人会拿其它一些理由来抵挡愚耕加盟入围的攻势的话,那愚耕肯定会死命地胡搅蛮缠一阵,决不善罢甘休。

但那些人竟然断定愚耕干不了这里的活,那肯定不危言耸听,愚耕无奈之下也就作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万一真的干不了的话那才丢人现眼呢,他也好久没有干过工地上的活了,特别是到海南岛以来身心还没有完全恢复常态,处境一直在恶化当中,死去活来,没过一天正常的日子。体质变差,真有些担心是否还能干得了工地上的活,难道他就非要在工地上找活干,才能摆脱危机,求得生存吗?还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愚耕作罢后,也就默默地从围墙里走出来,继续往前走,心里却乱成一团糟,千头万绪,忧心如焚,无所适从。这可如何是好?

很快愚耕经激烈的思想斗争,审时度势后,也就毅然决然地掉头返回,重新进到围墙里去,并狠下心来,那怕寻死觅活,非得要搞定不可,如果他总是到处只一般般地问一问,一般般地求神拜佛,一般般地纠缠,恐怕就会真的死路一条。更别妄想在天黑之前找到活。愚耕重新意识到那围墙里的建设场景实在少之双少,不容轻易作罢,何况他还没有找到真的包工头,不必太灰心了。

愚耕再次一进到围墙内就看到右边边上一栋砖瓦结构的两层小楼房,显然是办公用的,而且在二楼走廊上正站有两个像是有些身份的人,愚耕一念之下就兴冲冲地走到那小楼房下面,大模大样地登上户外楼梯,上到二楼走廊上,并招呼着向走廊上那两人求神拜佛起来,直截了断,简明扼要,自自然然。

其实那两人见愚耕这位不速之客,早有防范,当愚耕快将上来的时候,有一人就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直视着愚耕,欲要后发制人,等到一听明白愚耕求神拜佛的意思后,那人立即就变得和谒可亲,乐于助人,并马上就建议愚耕应该去找包工头就是了,正好当那人看到包工头在烂层楼下面出现时,立即又指点告诉愚耕那就是包工头,好像愚耕想在这里找活干跟那人一点关系也没有,若无其事,但那人实质已给愚耕增添了很大的信心,更加誓在必行,激动不已,一鼓作气。

愚耕得到指点后赶紧就登下去了,并直追到包工头身后,开始纠缠起来,死死不放。

包工头一开始还一动不动平心静气地听完愚耕的开场白,听明白愚耕求神拜佛的意思后,立即就语重心长地于坚定拒绝,实在是爱莫能助,还望愚耕识趣些,没想到愚耕竟死皮懒脸,厚颜无耻,不肯罢休,痴心妄想。

很快包工头就不耐烦,并走动起来,可愚耕还是象尾巴一样总跟在后面,嘴里还唠叨个没完没了。

最后经好几轮的出招接招之后,包工头总算勉勉强强地口头答应将愚耕收下来就是了,否则不知愚耕还会纠缠到什么程度去,看来愚耕这回确实下了狠心,攻无不克,不惜一切。就是明知是不甜的瓜,也要强扭下来再说。

愚耕主要出的招数是不要工钱,只管吃住就行,并强调他以前干过几个工地活,自认为干活还不赖,那怕让他试着干几天也行,决不会让包工头失望,甚至主动要求用手表作抵押,如果干的不好的话就可以用手表抵去伙食费什么的,保证不让包工头吃亏。

愚耕能说到这份上,算是走了极端。不是一般般地找活干,不是一般般地纠缠,不是一般般地乞求。但还不至于到寻死觅活的份上,不至于让包工头觉得他是在发神经。包工头当然知道这是愚耕出的一些招数而已,虚虚实实。

愚耕还出的无形招数是故意表现出一种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个性,表明他是一个行内人,特别是跟四川人合得来,包工头也正是四川人。

包工头当然不会让愚耕在这里白干活,更不会押愚耕的手表,包工头赶紧信誓旦旦地承诺说,他从不亏跟他干活人的工钱,可这里的活路实在不多,僧多粥少,哪能容愚耕再挤进来,如果愚耕实在有困难的话,在这里吃住几天不成问题,但久了也不行,总之出门在外谁还顶着房子走路,谁都会碰到困难的时候,包工头显然完全把愚耕看作是一名普通的打工仔,但看愚耕这副模样还是怀疑愚耕是否真的吃得消,这里干活可是够艰辛的,绝不像愚耕口头上说的那么轻巧。

愚耕对于包工头接的招数总打哈哈似的不以为然,好像看准包工头是个热心肠的人,哪能见死不救。愚耕也是头一次从包工头口听到“出门在外,谁还顶着房子走路”,如果这句颜语还有下句话,那就应该说:“出门在外,谁还把家里的田地带来”想必像他这种情况包工头多次碰到过,才有所顾忌,但愚耕的诚意与决心最终还是打动了包工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能包工头还觉得愚耕确实有与众不同之处,很有意思,这样的青年少之又少,难能可贵,值得对愚耕作进一步观察,试试又何防,还能积存阴德。

自从包工头口头上答应将愚耕收下来后,愚耕暗自心花怒放,得意洋洋,生怕包工头会出尔反尔,所以还继续跟着不放,嘴里还念念有词,赶紧表示感激之情,郑重其事,信誓旦旦,不负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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