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疯子是不是真的疯了,但是疯子的事却是村子里的人津津乐道的事。
疯子是赌钱借了几十万高利贷导致妻离子散而疯的,老人口中完整的故事是这样的:
疯子家里几代都在家里务农,朝九晚五,面朝黄土背朝天勤耕苦种,家里经济仍然很窘迫,每天都要勒紧裤子生活。疯子的爸爸高中没毕业就回去务农了,他深知没有知识很可怕就总是教导疯子:儿啊,你要认真读书考大学啊,将来做一个有出息的人,没文化就要过这样的苦日子啊。”疯子那时很懂事,每天都会努力学习。
高考,疯子考上了大学,村里人都觉得他将来会出人头地。于是,家里节衣缩食供他读完四年大学 ,穷困的生活使得他父母身体很差。
四年后,疯子大学毕业找了一份好工作,两年后,结婚买房,家里以为以后日子就可以安安稳稳了。
然而,疯子却被同事怂恿去赌球并欠下了几十万的高利贷,两个老人知道后暴跳如雷,觉得这个儿子不是人,最后,亲戚还是筹钱给他填上了这个无底洞。然而一个月后,疯子又打电话给家里说再一次赌了十多万,两个老人当即气死,妻子带儿子走了,房子也被收了。
于是,疯子就疯了,也不知怎样回到了村子里。老人说:人对几十年的事物还是有印记的。
简洁的故事,悲惨的生活。
有人说,疯子是因为过了几十年压抑的穷苦日子而去赌的,也有人说家里人一味溺爱滋生坏脾气了,还有人说他被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迷惑了。
好几次,疯子去偷村里人的东西被抓住了。他们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拳脚施暴。疯子只是用双手抱住头,身体跪成一团,任他们打骂,也不叫声。村里人打够了就放他走,那是疯子已是鼻青脸肿,衣服褴褛了。然后疯子拖着受伤的身子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人群。当人们以为疯子已经死在某个角落里的时候,他又会出现在人们视线里。
疯子发疯一年后的春节,疯子的叔叔带着子女回老家。疯子一见到他们就踉踉跄跄的走近。他表叔立刻就认出了他,非常气愤,用脚把他踹开了。
“你这败家的东西,给我滚开”,说完,他就带着儿女走了,并叫他们不要理疯子。
围在一边取暖的妇女开始窃窃私语了。
“你看,连他叔叔都这么讨厌他”。
“听说,他叔叔也被他骗了几十万了呢?那是他说辛辛苦苦存起来留给儿女读书用的。”
“听说他当时第一时间就去提钱给那个人,没想到他那么不自爱还去赌钱。”
“哎,那个人不是疯了吗,他怎么还会认得他叔叔呢?”
“谁知道呢,毕竟有血缘关系啊”。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冷的他们都闭了嘴,只能在火炉边插手取暖。望一望疯子,他已经不在那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村里人每天都要在农务中忙的不可开交,而疯子除了有时候会去偷点东西吃也没怎么影响到村里的安宁。
直到有一天傍晚,疯子抓住了一位干农活归家的农妇,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块破碎的碗片就着她的脖子。他浑身颤抖,看起来十分激动以致碗片时不时碰到妇女的脖子,血就细细的往下流着。妇女吓得脸色苍白,又不敢放声大哭,生怕疯子一激动就用力按下去。
“不要收我房子,不要逼走我老婆,不要逼死我爸妈”,疯子说这话是一口气说完的,条理清晰,丝毫不像疯了的样子。
“快放开她,再不放我就打死你”,那妇女的丈夫在一边愤怒的大骂,并作出打人的姿势。
“不要收我房子,不要逼走我老婆,不要逼死我爸妈”,疯子只是一味的重复这几句话,竭斯底里般的。
一位年迈的老婆婆过来劝说:““我们没有收你房子,没有逼走你老婆,也没有逼死你爸妈,不是我们,快放开她吧”。
“不要收我房子,不要逼走我老婆,不要逼死我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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