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那小孩带着满足的神情回来了(事后知道校长跟他说他是最棒的小孩,才给他专门设了后面的那个座位。好吧,我道行太浅)。几分钟后,开始上课了,我给小孩发英文名字卡片,一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老师,我能不能自己起英文名字?”我抬头一看,是他。我微笑着问他“那你想起什么英文名字?”“我要叫‘熊仔’,行吧?我们家熊仔特别听话,还会跑出来迎接我,我起这个名字,这样我们家就有两个熊仔了。”我愣了愣,这孩子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英文名字。随后我问他,熊仔是什么,他答是他们家那只金毛狗。全班哄笑,这孩子,惊天动地的可以。
此后的几天,这个叫熊仔的圆滚滚的小男孩闻名全校,因为他的行为实在有点突破你的眼球。
“老师,你不知道我有心脏病不能大声读书?”(埋怨的眼神)
“老师,你不知道我耳朵有点问题,不能听人家在我耳边大声说话?”(有理的神情)
上课把所有的书掏出来,然后把蓝色书包往头上一套,疑惑的声音幽幽地从书包里透出来“咦?外边咋那么黑类?”是他,是他,还是他。
我出名了,不是因为本人教书育人的过人本领,而是这样的一个活宝贝。其他老师见到我都会忍不住说上一句“听说你们班有个学生叫熊仔?”校长说这是一个口才相当了得的孩子,只不过把所有的能力都用到了为自己辩解和“与老师斗,其乐无穷”上面了。
经常因为他在课堂上浪费时间,有同学偷偷在我耳边说,“Cherry老师,我们在学校是一个班的,我们老师都不管他的”。这样的小孩,到底有些让人伤脑筋。但是,还是会告诉他一些不应该做的事,然后无语的看他跟我发挥他那无敌的辩解功夫。他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我们班同学,直到后来的后来,大家都知道他叫“熊仔”,忘记了他本来的名字。
本来我所在的就是一个补习班性质的学校,学生有事就会请假不来,在最后统计出勤率的时候,惊人地发现,这个小孩,是少有的几个全勤学生中的一个。
谁都不能否认,这是一个IQ很高的学生,很聪明,却不好学,爱偷懒,却总能为偷懒找到理由。我严厉批评他时,又会摆出无辜神情的小孩。直至今天,我还在不遗余力的与之“斗争”,以应对他随时可能的状况百出。
【各种“小报告”,各种“小间谍”】
孩子出于一种争功的心态,一种与老师“同仇敌忾”的神情,见缝插针的打各种小报告,来证明自己与老师是统一战线,做老师身旁的“红人”。
“老师,她上课看手机。”被揪到的那个小姑娘顿时脸红了,嗫嗫得说道“老师,我看时间……”到底是孩子,关注别人的缺点永远比自己多,也到底是孩子,觉得老师的批评就是天大的事。我装作没听到,继续走过过道,“OK, Tony,你来读一下这个单词……”
打小报告的小男孩似乎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忘记这个事情,热烈的举手回答问题“Let me try……”
打小报告在孩子中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于他们而言,这不过只是一句无关紧要脱口而出的“指控”而已。只不过,当年的种种,却又漫上脑中。
当年本大仙四年级,正是得意当年。老师太过分,一天晚上竟然布置三张卷子(所以我前面的歌绝对事出有因),我一时愤愤然,嘟囔了句“太过分了,这老师心肠真狠毒……”同桌那个高个男生也随声附和我,我更觉得我们可怜了,于是扒出一本作文书对他说“咱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边说边给他指出这个歇后语的出处。然后,过了几分钟,正在埋头作业,只听老师叫了声“王青,你过来……”然后,我就看到我同桌那个男生站在老师身后,得意洋洋举着那本作文书……当老师怒气冲冲地对我说:“作业多是吧?咱们班你的作业可以不写,你也不用交给我……”时,我发誓,记那个无耻的小间谍一辈子仇。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