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记得曾经看过的某本小说,有那么一段话,我是那么的认真肯定,那么的记忆犹新:曾几何时,我们渐渐走在生命尽头的时候,回头,恍然大悟,原来真正铭记在心的不是那风花雪月的爱情,不是那伤痛欲绝的遗憾,不是那琳琅满目的荣耀,而是属于我们的小时光。就是那么一段话,真真切切的触动了我久掩的心扉,触动了那一段我一直小心翼翼珍藏在心底最美好的回忆,我的童年,我的小时光。
我出生在南方一个小镇上,那里民风淳朴,那里环山绕水,那里有我最真最难忘最美好的小时光。隔壁家的东东、阿牛、哈巴、哭鲁、肥肥、排骨、老哥是我玩伴,东东和阿牛是亲兄弟,而我是这群男孩子中唯一一个女孩,但是在孩提时光里,是没有男女之分,没有女士优先的游戏规则。由于老哥年龄最大,所以很自然,他成为我们这群孩子的头领,偶尔在分享某些东西的时候,作为老大的妹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优待的,这成了我小时候最得意的特权。
东东家的大院是我们儿时的乐园,现在回想起来,我和哥哥到底吃了东东爷爷家多少袋大米了。我们从清晨玩到天黑,很多时候都是不回家吃饭的,爷爷家一大早就煮了一大锅的饭,我们这群小鬼总是像在自家一样自如,自己盛饭自己夹菜。在吃饭时候,我们总是滔滔不绝叫嚷着谁家的玉米长胖了谁家的瓜果红脸了。爷爷从不责怪我们这群小鬼海量般地吃着他的饭菜,一边抽着烟筒吧嗒叭嗒地乐呵呵望着我们,只是常常叮嘱我们不允许去糟蹋别人家的庄家。
我们的童年里没有遥控汽车,没有高仿狙击枪,更不知钢琴、小笛琴为何物,我们只知道,我们手中的弹弓可以击毙树上的鸟儿,一辆爷爷年代中的二十八铃单车我们可以风驰电掣,一张竹片含在嘴中,便能吹出另鸟儿们陶醉的曲子。我们不用像城里的娃们带着使命奔波于英语班、数学班、奥赛班,我们的使命就是今天必须抓到多少只田鼠,捕到多少条鱼,晚上钓到多少只田鸡。我们不知道黑乎乎的巧克力长什么样,我们只知道爷爷油炸的田鼠肉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长大之后,我们才知道有一种鸡叫做奥良烤鸡,那时候的我们,只知道爷爷烤的田鸡,能让我们这群饿狼目不转睛,能让我们垂延三尺。
一年中,秋收稻谷时节是我们期盼已久的。这个时候,大人们在田里忙着热火朝天,而我们这群小鬼也忙着不亦乐乎。南方的水田,上长庄家下埋宝贝,各种田螺各种鱼类。我们早早来到爷爷的大田里,阿牛的奶奶和爷爷弓着腰,镰刀在他们手中格外娴熟,一束束金灿灿的水稻很快就英勇就义倒在田中。个子矮矮的哈巴,那年5岁未到,手持着比他高两倍的铁铲,一个劲的朝着田埂边的田洞使劲地挖着,“啊肥,啊肥,快来啊,好大的一条黄鳝呀!”哈巴使劲吃奶的力气叫喊着。我循声望去,只见肥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哈巴跑去,我也不例外,看到目标,总是很积极地赶到现场。待我们接近,只见一条长得光滑无比的长长的黄鳝在努力的往洞里钻。肥肥估计太久没吃肉的缘故,哗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黄鳝扑去,狡猾的黄鳝感受到庞大的杀气之后,也加快速度往洞里钻,一下子就消失在我们面前。难有那么容易就放过你,“我来”,说完,我蹲到洞旁,将手伸了进去,我使劲的在洞里搜索着,除了湿湿的滑滑的洞壁,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到口的鸭子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它飞了,我整个身子完完全全趴在了田里,透着小小的洞口,我眯着眼睛观察着,果然洞里的泥土突然滑动了一下,“好家伙,我发现你了”,说完,我将手朝着目标伸去,突然间,一阵钻心的疼痛立马使我失声大叫,“啊啊……好疼”,哗啦啦的泪水顿时间滚落下来,我使劲把手甩来甩去,一只不大不小的螃蟹不要命地钳住我的中指,我一个劲的大哭一个劲的甩着手指,巴哈和肥肥被我的哭声吓坏了,慌慌张张地用手撬着这种螃蟹,螃蟹被撬掉了,可是它的钳还紧紧地钳着我手指不放,这时哥哥跑过来,拿起打火机对着钳烧了好几秒钟,该死的钳终于弄掉了。我的纤细小手指已经肿得发紫,我一脸的眼泪,将小馒头式的中指含在嘴中。爷爷在田的远远的那头,得知这事之后匆忙赶来,爷爷望着小馒头式的手指,一语不发,径直走开。不一会儿,手中拿着好几张叶子,叶子在爷爷粗糙的手中揉了揉,一下子敷在我的手指,凉凉的感觉,一下子减少了些许疼痛。爷爷叮嘱我好好敷着,就继续了工作。见我不哭之后,肥肥跟哥哥说,洞里有条大大的黄鳝,哥哥朝着洞口看了看,拿着铁铲把整个洞三两下铲平了,“那里,那里,它的尾巴,快快快!!!”巴哈欢快地叫着。只见哥哥一大铲过去,黄鳝的整半个身子裸露出来,肥肥两只手使劲抓住黄鳝的后半身子,拔萝卜式地把整条拔了出来。我破涕为笑,今晚有黄鳝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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