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学,我对理发这件事不是太上心了,虽然还会想剪一个怎样怎样帅的发型,但是我还是压制住了,好矛盾的,不知怎么,又有些惧怕某些东西的改变,由于高中我偷偷的学了一点理发的手艺,又对学校的理发店不是太感兴趣,所以就干脆自己解决。每次都把头发修到不是很长的程度,所以大一上学期,我的记录是没有理过发。后来,在学校理发店理过几次,理完以后舍友都说变化不大,就变薄了,短了那么一点而已。还有一次是大三上学期,理了一个近乎平头的发型,大学一贯以飘逸的长发自居的我换完形象以后把大家雷的不成样子了,看到他们的反映我都想笑。而收到的也总是“小苏啊,你没事吧?”,要不就是“你怎么整了个这种发型,好傻!”,要不就是“哎呀,换了个发型都认不出来了!”,还有委婉型的“我觉得你留长发是比现在要帅多啦,以后还是留长发吧,要不看的不习惯。”……总之那次的理发感觉效果挺雷人的。但是我并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而是对一些事情的思考,对一些看法的转变,对一些事情的表态,对一种结果的企盼。
暑假了,在家里倦倦的翻着考研的书,懒懒的上着网。接近新学期了,头上顶着的头发不知不觉又长了一个多月,奶奶说:“该理发了,那么长,想缯小辫啊?要不我带你出去理发?”奶奶与爷爷是死对头,当初我不想再让爷爷理发了,于是奶奶就抓住这件事说爷爷的技术太差。前几天爷爷就此还笑着跟我说:“你爸说的一句话最让我听着高兴了:老婆子就知道欺负老头子……”奶奶听完就在一旁坏笑。看到他们都七十多了还这么搞,我自然很高兴,这么多年的老对头啦,呵呵,不容易啊。昨晚边看着书,边玩着自己的头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尘封已久的“推子”,于是我决定让爷爷再帮我理一次。好久没让爷爷给我理过啦,不知道又过了几年,爷爷的“推子”还能不能用。今天中午还没有吃饭就找爷爷说理发的事,爷爷说:“你到理发店去理呗,我离得你中意吗?”……这句话把我给听得,似乎又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掺带着几丝怨言,于是我就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连撒娇带编借口爷爷当然还是答应了,当爷爷取出他的 “推子”的时候,我很是感慨,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近20年的那天。
那天,又是明亮的阳光,白色的披子,爷爷的推子,屁股下的凳子,但缺的是月季花了,也少了善意的强迫与安慰。正如今天明媚的阳光,我是很开心的接受爷爷的“洗礼”的。但那又锈又旧的“推子”被爷爷宣告“坏了”的时候,我的心像碎了一般,好疼啊……我还没有要求,爷爷已经开始修理了,在几番的调试之后,那“尘封”已久的“推子”又显现出了它当年的锐利,那咔哒咔哒的声音在我头上有开始想起来,仿佛音乐萦绕在我的天空。一别与以往,看到一缕一缕的头发落地总是心疼不已,每“咔哒”一下,总是期盼着下一招能少剪一点,但是现在,看到下落的头发却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喜悦与激动。那“咔哒咔哒”的声音也让我觉得时间的飞逝,爷爷虽然年纪大了,手变的更加粗笨了,但是他还是在不断地围绕着我不停地舞动着手中的老伙伴,又一次在塑造着他的孙子。我慢慢地闭上眼睛,在暖暖的阳光中沐浴,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
这一年是龙年,写于大三的暑假,七十五岁的爷爷在午后阳光的沐浴下给二十二岁的孙子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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