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然:我的名字是学长师傅(亦夫)取的,他说,亦然,古文里译为“也罢”“也好”,有种无奈妥协的感觉,很适合我略带忧郁的性格。我问:“是因为路然师姐吧?”
他没有答我,然后我就自觉地笑了一下走开了。那天晚上,我在日记本里写,我很喜欢亦然这个名字,好听,很气质。所以曾经一度在QQ上很自豪地跟网友说,我叫苏亦然(学长师傅姓苏)。
在学长师傅眼里我只是个孩子,因为他和路然师姐是大学生,而我只是个高中生,一副小孩模样,第一次进酒吧还是路然师姐帮我化妆,戴她的卷假发,到了酒吧门口还要看身份证,正担心我未满18岁进不去的时候,路然的男朋友徐子阳递给那人一张百元大钞之后我就大摇大摆地进去了。酒吧很正规,完全不是想象中那种灯光昏暗,舞池里全是摇头晃脑的人,房间也不是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亦夫:我没想过要带亦然去酒吧,只是她那天说在学校遇到不开心的事,心情很低落,是她自己说要去的。
那天,亦然穿着我送的那白色裙子,还化了妆,穿着一对7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刚开始走得摇摇晃晃,我走在她身边随时给她当扶手怕她摔倒,谁知道进门之后,走得比T台的模特还稳,完全不像第一次穿高跟鞋。那天的亦然,真的很漂亮。我依然记得她在家门口回头对我的粲然一笑,然后我发信息给她“你笑起来很好看,真的,不骗你,你要经常笑”,可是她手机故障没收到。
2011年某月某日凌晨1点
亦然:我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屋檐下,抱着膝盖,湿漉漉的头发还有湿透的衣服贴着身体,旁边放着弄湿的鞋,冬天的夜,很漫长,就算抱着自己都觉得冷。
今晚我亲眼目睹路然把啤酒瓶往徐子阳身上砸过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相信,电影的戏码怎么可能在现实上演?或许高中生的思想就这么单纯,除了高考一切都是假的。
路然喝得酩酊大醉,我陪她在小河边散步,不敢问她,大概猜到她是跟徐子阳闹矛盾了。徐子阳,他就一小资本家,家里很有钱,但就是一浪荡公子哥,我以为路然跟他家世相当,从小养尊处优,容不得自己受半点委屈,所以把他砸残废了也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后来我跟路然走到了小木桥上,她胡言乱语,说什么不放过徐子阳,看着她我都觉得难过,我说:“其实,学长师傅很在乎你,你这样,他会心疼。”声音几乎低得我自己都听不见,但是她听见了立马反应过来手一挥我就失去平衡掉河里了。她这么激动,显然她明白学长师傅的感情。
我全身滴着水看着徐子阳被路然刮了一耳光,然后死皮赖脸地把路然哄上车扬尘而去,留下我,站在堤旁,抬起头,对天空微笑。寒风吹得我冷到骨子里,拖着沉重的身躯往家里走,还好冬夜的街很冷清,我的狼狈只有自己知道,回过头去看,路上有我弄湿的脚印,旁边有我单薄的影子,街边的灯让人觉得凄冷无望。
我怕吵醒爸妈,怕身上的水弄脏家里的地,所以就靠着墙坐着在屋檐下等天亮。
亦夫:路然打电话跟我说,亦然掉河里了,我马上挂了电话开车去河边找她,我绕了很多圈都没有看到她,兴许是回去了。第二天,她就生病了,足足在床上睡了两天,她很听话地吃药就是坚持不肯打针。
在我眼里,亦然不喜欢说话,很安静,很多感受只写在日记本里,不哭不闹,也不会拒绝别人,最多只是倔强地摇头,记忆里的她几乎连笑都没有声音。但她是一个很傲气的女生,不低头,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哭,流着眼泪都能用正常的音色讲电话,坚强得让人心疼。她喜欢把书放在床上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睡不着拿出来看或者看到睡着,喜欢文学和古代史,几乎天天都写日记,有一天我看到她的抽屉里洋洋洒洒地躺着十几本日记很是惊讶,她说我可以挑一本回去看,然后我就随机抽了一本。她的日记本都是因优异成绩班级给的奖励,翻开封面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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