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有想把小年的故事写下来的冲动,但只是冲动,并无行动。这使得小年的故事仅仅停留在我的脑海中,时而想起,时而又忘记。
清明节那天,我接到小年的电话“今天我去扫墓了,去看爷爷。安娜,我觉得我能走过那片‘黑暗’,一定是爷爷在上天保佑我。”
我和小年打小就在一起疯,两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总有那么多志同道合。我们似乎从来没吵过架,从来没嫉妒过谁,好像两颗双生的心,本来就该长在一起。
小年总喜欢梳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见到我时喜欢傻傻的一笑。这让我总觉得她是个老也长不大的孩子,对,小年永远只是个孩子。
我们手牵手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初中,一起以高分被录取到这所省重点中学。仿佛我们前世修来的千年缘分在今生得以让我们“缠绵”此般。
七月流火,我们迎来了我们火热的高三。像一场大跃进,所以人都憧憬着能在这一年干下“几亿斤”的高产。我也不例外,蜗居在教室的一隅,打着此生最关键的而一场战役。学业渐紧,我便很少再约小年一起去操场上疯闹,很少跟她再去打一场酣畅淋漓的乒乓球。
不久,我听说小年恋爱的消息。这让我觉得万分讶异,第一反应便是这一定又是谁传出的八卦。因为小年有着男孩子一样的性格,从小哥们就很多,有很多关系很铁的异性朋友。但更重要的是在这所重点中学里,早恋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轻者一方转学,重者双方全部劝退。我知道小年的家教很严,况且我知道小年是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
在一个我正捧着历史书哇哇乱背的清晨,一抬头,我看到了小年,那个我许久未见的小年,那个憔悴了些许的小年。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神情,像一个失了魂的傀儡灵魂附挂在一个柔弱的躯体上。
小年怎么了?
听说这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男生是个成绩很差的垫底生,当初老师为了提高全班整体成绩,采取了“一帮一”的辅导政策,让他和小年编成了同桌,在帮扶的过程中,感情也就不由自主了。
因为小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以年级组希望把这件事从轻处理,最后的决定只是让那个男生做了转学处理。虽然小年的成绩已经有所滑落,但一旦停止了这场错误的感情,小年还是可以上演王者归来的。
然而,在以后的整个高三上学期我都没有再见过小年,听说她的脾气变得很坏。上课睡觉,不做作业,甚至经常莫名的哭泣,班里同学也都不敢“搭理”她,于是小年选择了休学。
我突然想起小年写给我的纪念册:安娜,记得我们要一起考复旦。 小年,我亲爱的小年,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梦想了么?
为了我们的复旦,我决定去趟小年家。穿过那片再熟悉不过的樟树林----那片曾经洒下我们无数欢笑,处处都有我们足迹的地方。如今只不过过去了十年,但经历了如麦子拔节般成长的我们,却再也找不到童年的欢笑了。
小年最终还是决定继续上学,这当然并非我的作用,而是那个男生,一封有一封的信纷至沓来,劝小年为他们的未来好好读书。这一刻,我才了解到,少男少女的情愫总是那么美好的让人赏心悦目,但发生在不该发生的时间,却又是那么的让人唏嘘不已。再次回归校园的小年,已经距离高考只有三个月了,处处都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远离这个战场太久的小年仿佛像个局外人,沉默寡言。我有时间的时候会帮她补一些落下的课程,但仍是杯水车薪,一是小年学文,我学理,学科不通;二是高三上学期高强度的复习量,一时半会赶上来也实在不大可能。
在高考前的一个小休假,小年请我一起去喝奶茶。我们捧着老板热心的放了大半杯珍珠的奶茶边走边喝。突然,“哇”的一声小年就哭出来了。“安娜,我是不是高考完就可以看到他了?”我一愣,茫然中还是点了点头。原来小年的整个高三都在这种所谓的爱情的折磨下,压抑的学习和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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