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一出生便有很多不安分的因子在我体内窜动,八岁以前,占山为王,拉帮结派是我的乐趣。妈妈总是为我的事头疼,女孩子怎么会和男孩子一样无聊到去掀女孩子裙子,其实他们不清楚那时候我的思想里我就是男孩子。
我的晚熟是因为我六岁的时候弄过一次光头,我是老爸中年得女,所以很是疼爱,总是带我走街串巷,每个见了我们的人就说:老仲你儿子这么大了。我那糊涂老爸总是恩恩的点头,那时候我就觉得我是男生。
九岁以后才知道男孩子不肯跟我玩了,女孩子也说我的西瓜太郎发型实在不适合和她们一起玩,妈妈姐姐也开始对于我的不务正业很反感,甚至不愿和睦相处,总是打架。于是我开始抑郁,想事情……为什么我的数学成绩总是没有突破过25分,语文成绩没有突破过34分。是不是真像我的姐姐们骂我的那样笨。
也许真正能给我温暖的感觉的,在那个时候便是我捡的一只出生便被遗弃的猫。黄白相间的毛发,蓝色的眼睛,这是一个月以后才发现的,当时我捡到它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妈妈很用心的帮我照顾它,每天放学,没有伙伴的情况下,喂它吃东西,给它洗澡梳理毛发是我的乐趣。
以前我的冲动爱哭,不哭到别人向我投降我绝不罢休。可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很少的说话,很少的和姐姐打架,她们的唠叨与打击总是在我的沉默中结束,哭也是抱着米粒一起偷偷哭,它总是在我无助哭泣的时候,添我的脸蛋添、我的衣服和手,总是把我的衣服手心和脸蛋弄上它的口水。
那时候不太喜欢回家,总是在放学以后和米粒一起在离家不远的那片草地睡觉看书写字。
沉默安静的日子,总是让人的心思变的很复杂,因为少了倾诉的对象,于是养花,养鸟,捡些被人遗忘的东西,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记得12岁的时候,我的表哥抓了一只刚出生的小鸟,嫩黄的嘴巴,很惹人爱,别的小孩,抓到这样的鸟不到半天功夫就会被玩死,可是我却要想着把它养大,妈妈说这样的野鸟,是不能家养的。可是我找了它的家,全家已经被吓得搬迁,于是我决定养活它。在那样暖暖的春季,我开始每天忙碌起来,放学以后,带着米粒带着妈妈捡的阿黄狗,一起漫山遍野的找虫子,那时候内心有个声音我要养活它,日子就这样在每天的学习和米粒阿黄一起满野地的跑,回家就会看着它长大嘴巴吃东西中度过,米粒也常常打它的注意,常常咬着它到处跑,我总是和阿黄到处追着,把它救下来,日子就这样过了半年,我从来没有想过给它取名字,因为我知道它总有一天会走的。妈妈说过它是春天来,秋天走的迁徙鸟,跟随季节来选定它的家该安在哪。因为有些离别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所以伤感便不会那么透心透骨。它走的那天,我和米粒坐在房顶上,看着满天空大雁,米粒总是蹭我的背,撕扯我已经变的很长的头发。我理解它的焦躁和不安,我亦然。就在那个秋季的傍晚,我把它放在了门前那棵大树的树枝上,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他都会飞回屋里等待我像平时一样喂食给它,可是我一直和米粒到很晚很晚才会回家。也许它也知道自己不适合这样的季节里存在,于是回到了属于它的世界。
那年的秋冬季,我和米粒吃同一碗饭,米粒每天陪我写作业,陪着我一起睡觉,每晚9点以后我还没有去床上,他就开始撕扯我的头发,舔我的耳朵,和脸颊、直到我笑的投降,它的呼噜声总是给我一种满足和安定的感觉。妈妈总是在半夜的时候摸到我的床上,从我的怀里抓走米粒,妈妈怕动物的传染病。可是她不了解我们的感情,米粒总是等妈妈走了以后再次爬上床,蹲在我的枕头上给我催眠。我的成绩越来越好,和我一起玩的朋友也越来越多,我也开始不再沉默,毕竟人总是要朋友的。
那年的春节,米粒被人打成重伤,五脏六腑全毁,那天我姐姐带它从医院回来,我一直守在它他的身旁,看它抽搐,看他难受,我和姐姐无助的哭。那样善良的猫咪,为什么会有人下得了这样的手。哭着睡着了,朦胧中,爸爸把我和姐姐抱上床上,温柔的盖上被子,偷偷的埋了米粒,我醒来,在它的坟前站了很久。之后的日子我的成绩依然很好,我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和我在一起,可是我的沉默依旧。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米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米粒亚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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