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我在这里上大学,妈妈却决定要走了。所以我还是回到了我离开很久的“家”。妈妈走走之前抱着我睡了一夜,说“:囡囡,很多东西其实你要学会放弃,偶尔回头看一下,多想一点快乐的.....还有,好好和你爸爸相处。”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你站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帮我搬东西。再次回到这里,我竟然有一点轻松的感觉。我想,或许我疯掉了。我看见了你的新妻子。她挺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看见我却挣扎着站起来。其实她确实挺漂亮的,也很温柔。
某天晚上我睡不着,然后坐在阳台看星星。我走到门外,走到小区的一个亭子里。我还有印象,在这里,你抱着我告诉我各种星座,还有看流星流星。在离亭子不远的草坪上,我们在那里来了一次小型野餐;在街口是小学,我的小学,我记得你每天从街尾带我回家。很短的路程会走很久。因为我们会在街边吃蛋糕,吃我最喜欢的蛋糕。我们还会去买糖,那种鲜红如圆日的糖。直到现在我仍然喜欢吃糖,只吃这一种糖。舍友在牙疼的难受的时候会恨恨的看着我吃糖,埋怨我为什么不长蛀牙。记忆里,每一次吃甜食你都会陪我一起刷牙,妈妈也会一起。她会在买菜的时候顺路把我们从各式各样的小卖部前带回家。当你笑眯眯的说和我一起长蛀牙的时候妈妈都会有要打你的冲动......
安静的坐了好久,抬头的时候对面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你站在那里对着我微笑,晃晃头在再看的时候却没有了你的影子,只有灯光,那么淡的灯光。一股酸涩涌来堵在喉头,我该拿自己怎么办。
2010
09年的最后一天,我和你们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弟弟安静的躺在她怀里,她安静的倚着你。你们笑的很开心。一种陌生突然从房间的个个角落涌起包裹着我,我透不过气来。我在你们的微笑中打开了门。回头的时候你还在微笑,一脸满足。弟弟很可爱吧。你的补品很有用,她生出了这么玲珑的一个小人儿不是么。我偷偷的捏他的脸的时候也会很心疼很满足,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出了门我才发现,风吹来时那种冰冷会沁入人的心脏和骨髓。这或许是我很讨厌冬天的原因吧。
我看见屋子里的灯光像奶油一样黏黏的渗透出来,周围烟雾缭绕。响声不断。突然小区整个的震动了起来,所有的烟火都在我的头顶盛开了,烟雾很呛,呛得我难受,呛得我看着周围,感觉到五光十色的闪动....脸上冰冷一片,抹了很久才干。很多人都来向我祝福。原来2010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就到了。听着万年不变的心想事成,我也念着和别人说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我默默的念着这四个字打开家门,弟弟的哭声和你们的低哄让这个世界更加的吵闹了。我用最平静的语调和你说新年快乐。你真激动啊,激动的几乎要拿不住红包,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那种变调后的声音像你以前意气风发的微笑。
几天后我们分坐在桌子的两端,我一直在斟酌怎么和你说我想住校。弟弟又哭了。你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一脸宠溺,转身要走向他的所在,她在你身边看着你微笑。那一瞬间我突然释然了。我有什么好犹豫的?听见我说要住校的时候,你的背突然就那样僵在了那里。我不想看你转身,不想看她停下吃饭的筷子,所以我站了起来。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见她的叹息。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又是那种很沙哑的声音,你怎么又感冒了呢?
“什么时候开学,要不要我帮你搬东西?”
要不要我帮你搬东西........
要不要我帮你搬东西.........
这真的不是我想听的,我只是想听你说家里比较方便,想听你说你可以照顾我.....
我真的在学校住下了。偶而我会坐在宿舍楼下的法国梧桐旁想我搬来的那天。阳光明媚,你大汗淋漓的搬着我的书,我的衣物,小心翼翼的。同学说,你爸爸真好,帮你搬这么多,你都不用动。我可以感觉到她言语中掩不住的羡慕与微酸的气味。
2011.2.14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