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一场雨水打湿了我飞翔的翅膀。
带着梦想中的蔚蓝,我来到了一座海滨小城。
我经常在日落黄昏的时候来到海边,看着夕阳沉下山……
走在软绵的沙滩上,海浪吹打我心扉,想起张雨生的《大海》“茫然走在海边 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 想把每朵浪花记起……”走过的岁月啊,都不曾忘掉。
再走,突然有种突兀感,我站到了一块饱经风霜的岩石上。朋友发来短信:看脚下,小心掉海里!于是我坐下来,发现四周竟没有人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天边的圆月渐渐黯淡,最后竟然被风吹走了。
面前的大海没有春暖花开,天际也没有了晚霞,夜色越来越浓。海浪渐渐汹涌,浪花不断飞溅我的眼睛,目光渐渐模糊……
天黑了,躲在这万劫不复的岸头,我看到了大海里隐藏的无边寂寞。真想用一根火柴烧一场蜃楼,让寂寞海啸把我卷走。还未燃尽的烟头飘忽进了深不可测的大海。
曾经坐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海边小店,最难忘眼前那一堵斑驳的墙和墙边那一丛珠褐色的宽叶植被,娇嫩中夹杂着莫名的旧光景,就像我喝进口中的咖啡,苦涩甘甜中带着黏稠。
大海的影子融入了我的生活。
后来,车在前往湛江东海岛、阳江海陵岛那坑洼不平的路上狂奔,车轮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似乎要把人的灵魂倾抖而出。车厢里沉寂无比,人们神情各异,每个人都紧握自己的心事。窗外烟雨迷茫,路上有步履匆匆的人们,一排一排或明或暗的灯光从对面穿射而来,辨别不清是车灯还是路灯。雨雾很浓,看不到天际,总觉得飞奔的的客车仿佛驶离了路面,忽上忽下地在海上漂浮着。
当我睁开眼睛,所有的混乱的人群,尖利的声音和扎眼的色彩交织起来,织成一道细细密密的坚韧屏障,海在屏障那边,咫尺,却在天涯。铺天盖地的喧嚣比那来来去去的海浪还要汹涌,忽地一声扑了过来,很快吞噬掉我那微薄的幻思,然后将它碾地粉碎。
我的梦很短,它注定是要幻灭的。
再后来,遇上了小雅。
我跟小雅打听有关大海的细节。小雅俏皮烂漫的言语,让我看到了大海给予人们的灵性和淳朴。
于是想起第一次看海的情景。
那个夏天,我立在沙滩上,焦渴的双眸努力穿越人群,穿越花花绿绿的颜色和甜的发苦的歌曲,努力看到意念中真正的海,滤去所有尘噪的安静的海,纯粹的海。这里天地阒然,人声消寂,只有海浪起起伏伏,一朵朵洁白的浪花在撞击岸边礁石时瞬间怒放,绚烂,冷艳,好象大海永不熄灭的激情。这层层浪花铺天盖地,如潮如涌,永不停息追求的热情和探索的脚步。抬头远眺,幽蓝的海水呼应着天际的彩云,有白鸥舒翅,在蓝蓝天水相连的澄碧透蓝的梦里天堂轻舞飞扬,在蓝色的空灵底版上画出一道道轻盈婉媚的白色弧线。
这一刻,我才顿悟:有些地方,你似乎来过,却没有踩下半个脚印。因为没有性灵上的感应,身体的光顾也只是一场虚空。
跟我一样,小雅喜欢水木年华,喜欢《直到看见大海》。在那辽远和宽阔的海上,一只鸟儿飞过,它飞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抹弧线,这美丽的弧线,夹杂着飘然。只是不知道,小雅有没有亲历诗人说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日子?
我开始敞开胸襟,拥抱大海,把思想深处的忧伤和快乐与大海相融。于是,那些记忆,在遥远中醒来,那些涟漪,悄然汇成波澜,直到溶进大海。
因为,我依然能够看见大海。
相信会有爱,直到看见大海。
祝福每个在记忆里孤单的灵魂都能看见大海,看大海在金色黄昏中由绚烂渐渐归于平淡,看岸灯在幽蓝暮色里如金桔般一盏盏绽放,看大海里升起的柔和的月亮和温暖的太阳。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