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雪白的灯光又匆匆地转过去了。
仅在五六分钟前,很多军民被打中,有些当场就死了,更多的没有被打死,还在痛得叫唤、呻吟不止。被绑着相连的多个军民倒下,被打中的人一起拉倒在河沙地上,有些正好倒在此前被打死(伤)的军民的、有仰倒的柔柔的肚皮上和脖子脸上。随着灯光的匆匆移动过去,借助还有些微黑亮亮的视线,能看到近在眼前被打死的一个军人的流血肚皮和他很不甘愿死的神情,他身旁还一个26、7岁的平民青年额头上、胸部、肚皮都被打中子弹,血流到他脸、鼻子上,肚皮显得血糊糊的。这个无辜的平民青年一脸惊慌的神情,仿佛在表明,在突然中死于凶恶鬼子之手。
在往东的那边。
当灯光不在这里,而这里显得一片黑明明时,站在这边多久的军民被看不见的子弹打中。多个人马上就想起似的,叫喊道:
“啊!”
“我的妈呀!”
“杀人了!”
“啊一一”
“啊一一”多声男女的惊动而意外的惨叫声、闷哼声、呻吟声次第起伏地连在一起。一切已经不再意外,鬼子已经把中国军民定在他们所掌握的手心里!
很快,一些可怜的我同胞各样喊声,仅仅出现几秒,就全部被打中一排一拨的仰倒、扑倒在显得充满寒气而冰冷冷的河沙地上。看来一个人被打死和中止生命至多是一分钟不到的事。此前,他们一度是那样渴望生存,活下去的愿望,到此被残忍的鬼子掐灭了。
当亮晃的灯光又一次转回来时,就是刚转回去的两、三分钟不到又回来了,刚才没有被打倒的极力想跑动而被铝丝捆牢的多个军民被打倒。但是,此时,捆着左胳臂的四五个军人和贫民男子,仿佛意识到了自己有逃跑的机会。
“班长,快跑!”一个军人喊道。他身边的国军班长由于同伴都惊慌,就没有来不及细想什么,在浑浑噩噩中,看不见高坎上黑暗里的鬼子,只有枪声。此时,有些军民往西跑,还有人往坎上跑,我们需要说一下:在鬼子的射击中,有军人可能是拿出匕首,把捆在自己胳臂上的铝丝割断或被飞来的子弹打断。
此时,只要有存活的机会,哪怕危险都要冒。几个国军一慌不择路地乱跑,无疑在为自己争取活着的机会。两个军人,往灯光后的黑黑高坎急跑上去,也许他们感觉这里,不一定是死亡的范围。然后,刚跑上来些,班长肚皮被打中一梭子弹。他“啊”的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肚皮,从高坎上来些,滚落下去。
另外一边的两个战士,如挣脱的兔子般乱跑,被无一例外地打中脸、胸部,倒在地上,也滚下灯光过去这面显得黑明明的斜斜的河坎去。
四五个自己左手被铝丝捆住的军人和另几个平民男人正往东跑(他们用刀割断了铝丝)。生存下去的强烈念头已经促使他们没命的往东那一片黑糊糊安静的河岸急跑,似乎只要跑过那里就会安全,美好生活在那里等他们似的。
“中野大队长,你看东边有四五个支那人在跑!”一个鬼子对自己军官如揭发中国人地说。
“快打死支那人!快,绝对不能让他们跑掉一个!快!”中野大喊道。他一下急躁起来,如果这些中国军民跑掉,就是本次枪杀的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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