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灰紫色的婚纱,抹胸斜肩式,肩带上绽放着一朵刚刚好的百合,静开着的。这是她早已梦想好的婚纱样子。昨天,她,穿上了。
梳妆台前,那样的她,好淑美。有点浓带点弯的眉毛,是她要求化妆师的,顺她的眉形,稍微带点色就好。妆底也没上很多,她皮肤底子好。不是瓜子脸型,倒因两个稍高的颧骨,一张红红的樱桃小嘴,整张脸显得格外玲珑有致,透亮可人。她看着自己,轻轻地舒展开容颜。这一刻,她还是笑了,她清楚地记着,这是她的大婚之日,一生,就一次。
离开梳妆间之前,在让闺蜜代管挎包时,她取出手机,按下键,看了一下,又按下键,放回挎包里。其实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闺蜜已经告诉过她该去婚礼现场了。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囍字,红色的玫瑰,红色的席布……无不在说着,这是结婚。大幅的婚纱照,有爸妈,有朋友……都在告诉她,这是她的婚礼。
“我终于要结婚了”,她心里默语着,看着旁边要和她度过一生的人,那幸福开始,轻轻地外延。
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该新郎给新娘戴戒指了。她缓缓地伸出手,新郎接过那精致的盒子,轻轻取出一颗钻戒,顺着她纤细的手指,从指尖往上,再往里,最后,在恰好的位置,套定了。她再也抑制不住,偏过头想避开眼里的泪珠,可就在那一瞬间,她模糊到了清楚的身影。
那身影,是他。
他,和她很像,天性刚硬,好强好胜,很有主见性,脾气又都不好,她跟他,又很不一样,她文性,感性成分多,他理性,逻辑思维能力强。或是相似得要命,或是彼此的欠缺,他们无可救药地被吸引在一起。那天,他说要买个洗衣机,她说半自动就行,她想着,半自动需要手动,方便省时的同时又可被迫多多运动,他也想着;他胃不好,她喜欢喝粥,喜欢清单的口味,所以晚饭很简单,有粥有馒头再加几碟小菜就好,她记着他的胃,却也合着自己的味儿;好不容易周末了,他睡着,她也不会叫他,因为她也喜欢赖床,起来了,她去厨房,他就呆在卧室不出来——收拾整理,饭后两人各自收拾好背包,就宅到了图书馆……那开始,不需甜言蜜语,租房月光族也行,两个人,很满足,他们就像,公园门口羡煞小孩子的棉花糖一样。后来,因为她的自主性,因为他脾气不好,他很生气,冲动下她走了。再后来,她梦,他痛,他疼着她的泪,她哭着他的想念,她等,等着不晓昼夜的圆月,他等着,等那一叶还在回旋打转的眸子。这一等,足足了五年。她,32岁了。
他说过的,等他赚大钱了,他送她一颗大克拉的钻戒。她记得。
刚刚那会儿,那颗钻戒,他看见了,她戴上了,却不是他,给她戴的。
心颤的那一刻,她清晰了他的模糊,终是回过了头,继续着那婚礼,往下走。
后记:
很多时候,深爱,她错付了一辈子;相爱,他安置在回忆里。有个人,走了,突然一辈子到底了;有种情,过了,就近近地远远地了。结婚那刻,我们会知道,我们的名字都不叫如果。
如有一若,可否,若结婚,若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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