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范毕业,作为草根明星,他被分配到了本区首府教学,以掺沙子的的形式改变老大难单位,当然这是他听领导说的意图。一干又是十年。
过去他是在自己的家门口工作,如今身份变了,端起了铁饭碗,应该说这是知识的力量,让他迈出人生的一大步。来到新单位,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从一部分育红院的唐山大地震后的遗孤身上,看到了他们缺少精神食粮的伺机躁动,不安于现状,不图报恩的良知泯灭。这些人正侵害着整个群体,成为一个班骚乱的根源。这里的学校已经兴办了多年。同农村掉的下渣土的母校比较,这里虽然是红砖瓦房,还有小洋楼的洋气之外,整体水平用捉襟见肘形容并不为过。师资水平令人堪忧,教师成分复杂,与改革开放后的形势要求格格不入,怎能拯救孩子心灵,抚平创伤呢?
巨大的反差,让他意识到,教师的文化素质对孩子们影响深远。于是他承借本区办报纸《稻香村》的东风,首开先河,决心斗胆一试,提升自己的写作水平,开拓一片新的天地。想在当地综合性性刊物发表一篇文学作品,仍不次于第一个吃螃蟹,因为在师范学校没有人教过,原来在母校只办过每个星期一换的小块应时的板报。在他看来又是一次艰难的挑战。
记得他投向本报的第一篇开山之作题目是《农场的早晨》。那篇文稿,到达编辑部后,一听是老师写的,很受重视。作为一篇散文,虽风格别具,抽象轻灵,但辞藻过于华丽,无实质内容。河北省著名女作家张荣珍女士,不得不耸起眉头。于是她找到了他,提出了建议,令他修改。一遍、两遍、三遍……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才得以发表。然后他又写下了《林荫道上》《太阳和月亮》,并首次在优秀作者表彰会上,受到嘉奖。可惜,本报因为种种原因,刚举办了两年,就夭折了。他感谢《稻香村》期刊,他感恩帮他上路的人,但心中却留下了特有的伤痛,因为他的草稿已经束之高阁,最大的遗憾是,他想把自己的学生之作搬上本报的愿望也成了泡影。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黑龙江《百家作文指导》编辑部向他展开了胸怀,递送秋波。从他的回忆中得知,当时有两个人接到征稿,他写的是《墙头草》,另一名老师写的是什么已经忘了。但不久哪位老师就接到了回函,大致意思是重新修改,而他的《墙头草》却无人搭理,没有一点反馈消息。那些日子,他茫然了,深深陷入了冥冥的思考之中,最多的还是自我谴责,多少年来他已经形成了这样一种习惯,当自己不如人时,总是下意识地搜索自身原因,增添蒸汽动力。几个月过去,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同事身上。
令人不敢想象的事发生了,那天他接到了通知,叫他去邮局领稿费。他很是费解,因为他从来不认识寄钱人,这不是天下掉馅饼吗?为一探究竟他还是去了邮局,但他没敢领钱,因为他知道无功不受禄,他从别人嘴里得知,得到稿费要有发表文章小样同时达到。他又一次坠入了五里雾中。
又隔了几个星期,他又接到了一个邮包,打开一看,是一本书。他仍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随便翻着,赫然发现了自己的《墙头草》。欣喜之余,他赶紧去探视自己的那位同事,结果很遗憾并没看到同事再次修改后的那篇文章。这才是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呢。事情来得很突然,但他并没有陶醉,立即着手实施早先的计划。在教学中激励引导他的学生写作动机,把学生的稿件修改来修改去,像著名作家对待自己一样。终于他如愿以偿,不仅在《百家作文》看到了自己所推荐的学生作品,还看到了学生自主发稿变成铅字的文章。
他用自我挑战,拓开了又一道靓丽的风景,也带动了学生奋发向上的学习风气。顿时,在社会引起了巨大轰动。后来他发现,自己所教的学生一下子规矩了,社会上的人民群众对教育更加重视了,自此,首府小学也迎来了巨大转机,老大难的牌子一下子被强劲的春风吹到了九霄云外。
又是一个十年岁月,他那张严肃古板的脸上,青葱已经不在,宽宽的额头平添了许多横纹,眉宇间的沟壑愈加深邃,或许是他在教育教学和创作中,思维愈加细腻,并不断向远方伸延的缘故吧。熟知他的家乡人说:“既然他已经进入黄金季节,离收获自然不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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