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港湾之殇
因为我的出现,打破了几股黑势力定下的规矩,本来想放弃这行的放单人,又重操旧业,偷偷摸摸地干了起来。
我的发展速度大大地鼓舞了他们,于是,他们也招揽人马,带上刀械,在一号门送单。只是,没我的人那么放肆。
时间一久,一号门的矛盾开始产生,小兄弟们为了争夺车源,争吵不断,甚至,动不动就推搡起来。
我预测:打斗已无法避免了,只是迟早的事!
我警告自己的小兄弟:1、不要主动打人。2、如果真要打,一定要打赢,但不能动刀。3、如果估计会打架,又打不过,先忍着,免得上当。
大家“好好好”地答应,嫌我啰嗦。可我有预感:这些孩子们,自尊心极强,一旦被欺负,也许会做出连他们自己都想不到的傻事来。
果然,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悲痛欲绝,事件的出现、发展与结果,完全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那一次的悲剧,给我的事业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也给我心灵带来了巨大的创伤。
在一号门发单的,有位东北人,都叫他“老赵”,他来了好几年,业务很广,被黑道抓起来打过多次。后来,我打破了一号门的“规矩”,他又有了信心。
老赵拉拢另外两位黑老大,暗中对付我。我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业务越来越广、红黑两道都有人,他只有嫉妒的份。
于是,我成为了他一号门唯一的劲敌。为了与我抗衡,他从东北招来了一帮小兄弟,其中,还有他自己的两个儿子。
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的人,会把他儿子……。
可恶性事件偏偏还是发生了:
这天,一号门旁边的马路实施交通管制,大家无法送单,都转移到了蛇口码头旁的开阔地带。我把两个小兄弟送到码头旁,就到船务公司对账去了。当时,老赵的两个儿子也在那里发单。
约一个小时后,家里的留守人员给我打电话:“老板,在码头发单的兄弟与老赵的儿子打起来了。”
“受伤了吗?”我问。
“只推了几下,我们的人把他大儿子赵兵扭倒了,现在,赵兵正在打电话叫人。”小伙子急促地说。
“你们打电话过去,叫我们的兄弟克制一下,最好先回避,我在船务公司,赶过来还有段时间。”
“好的好的。”
我以为事情会有所转机,会慢慢平息,却万万没想到,这事还是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留守人员回电话给码头发单的小兄弟,电话那头传出急促的喊声:“快来人,快来人,赵兵喊来了好多兄弟,把我们包围了,快!快!快!”
结果,留守的小伙子们,没按照我的指令去做,个个带刀,倾巢出动,在马路上持刀强行拦车,直奔现场。
当兄弟们赶到,我的一位小兄弟已被他们打倒在地,而且用棒子和拳头,在往死里打。
小兄弟们立即拔出长刀,跳下车,围着人群一顿乱砍。
这一砍,使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原以为,动用智慧,凭借勇气,在红黑两道间周旋,我的事业会一帆风顺地发展下去。可没想到,我的小兄弟尽然会动刀杀人,砍死了赵兵(脖颈大动脉被砍断,因失血过多死亡),砍残了赵勇(老赵的小儿子,手掌被砍断),还砍伤了十几人。
现场的水泥地上,洒满了鲜血,令人恐惧,除了赵兵的尸体和被砍断手掌的赵勇还在现场外,其余的人都跑了,我的那些小兄弟也不见了踪影。当我匆忙赶到,已有三台警察停在那里,警察正拉着警戒胶带,准备封锁现场。
我走近一看,死的不是我们的人,稍微松了口气。但看不到自己的人,心还是悬得老高,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事与我有关,而且关系重大!
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给小张打电话,问:“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张沉默了几秒:“这次麻烦了,我们可能把老赵的儿子砍死了。”
“还可能?!已经死掉了!”我吼道。
“……怎么办啊?我们没想过要把人砍死的……”
“告诉你们,必须自首!因为,你们的身份资料,公司里都有。另外,月亮湾很多人认识我们,知道我们是哪里人,与其等着被抓,还不如自首,减轻一份罪过!”我吼道。
“……是的,我们在商量,也这么想,我们再商量一下。老板你放心,我们不会连累你的。”小张说。
“你还说这个!?不用考虑我,快自首,不然,你们那么多人,很快就会被抓的!”他们不知道:事实上,我已受到了牵连。说是不连累,只在安慰自己罢了。
他们通过商量,还是自首了,这一次,我的小兄弟们,全部进了看守所。
而老赵一家,天天来骚扰,要我给个说法。幸好,我红黑两道还认识些人,由他们轮番守在我家(出租屋),以防事态升级。
我先支付了50000元给老赵家,作为丧葬和医疗费用;再向公安局交了100000元钱,保出了两个后来才赶到打架现场、还没来得及动手的小兄弟;另外,给关押在看守所的15个小兄弟每人存了2000元钱。
不论发生了多大的悲剧,我都会尽力控制事态,不让它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可这一次,不管我怎样努力,失败和打击仍就接踵而来。
往后的5个月里,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失败和打击,以至于心力交瘁,痛苦不堪。
而我的小兄弟们,一个被判无期徒刑(有自首和自卫情节、有积极配合调查取证和积极善后的情节),其余的,有15年的,有10年的,有9年的,最少的,也被判了3年有期徒刑。
从家乡把他们招来,却落得如此境地,每次面对他们哭泣的家人,我心都碎了,似乎灵魂已不翼而飞,我无法自制,时常眼泪双流。
这是我一生犯下的最难以弥补的罪错,给太多家庭带来了痛苦,给太多人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我无法理清头绪,进出一号门,总是偷偷摸摸,不想见到任何人。
一次,刚到一号门口,被老赵的老婆看见,她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揪住我,哭着要我赔儿子。
看她伤痛欲绝的样子,我象木偶,任她撕扯、打骂,许久,她已筋疲力尽,似将昏阙过去,我才在七、八个小区保安的保护下离开。
似乎,我成了一号门的魔鬼,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总能感觉身后有人在指指点点。
更大的打击随之而来,——因为杀人案的牵连,老赵家聘请的律师把澳大利亚新星船务公司与我一同列为了被告,告上了法庭。经过多次法庭辩论,得出判决:我与澳大利亚新星船务公司负连带责任,共同赔付死者家属40万人民币,赔付各伤者医药费等费用共34.76万人民币。
我与澳大利亚新星船务公司达成协议,由他们承担35万元,余下数额由我一人赔付。
经济损失,这还不算最大的,最大的经济损失,是我借用公司执照的事被曝光,泰发物流有限公司收回了我的名片和执照,紧接着,新星船务公司也取消了我的运输合同,终止了与我的业务合作关系。
象做了一场梦,风风雨雨,乘风破浪,几经浮沉,逆流而上,在即将冲进上游关口时倾覆,被汹涌的浪花击退,几乎又回到了原点。
存折上,仅剩一百多万元现金。当时,若选择回家,在我们小镇上,有这一百多万,是有足够的优势参与市场竞争的。
可我选择了留下,相对外面的世界,感觉家乡的天,只有井口那么大。结果,因为这次的留下,更是雪上加霜,又一次给我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在深圳港口,拥有多台“集装箱运输拖车”的老板,多数都走过了这样的路程:前两个月学习驾驶技术——再打工开车几年——再买一台车自己当老板——过两年又加一台——过一年再加一台——如此一台一台地加。
曾经,我来深圳港口,只跟了十几天车,熟悉道路,还没学过驾驶技术(特种车辆驾驶技术),还省略了打工开车的环节,就自己买了台车。因为要停车找业务、收账,加上周转资金不足、不熟悉操作流程,结果一败涂地,最终还是放弃了。
与澳大利亚新星船务公司的合约终止了,十几个小兄弟们被关,手上还有些钱,我决定再搏一次。
再一次逆流而上,打破同行的发展惯例,省略了许多的环节,一次买来五台二手“集装箱运输拖车”,直接做“出口货物”陆地拖车运输业务。
买了几台旧拖车,我算是发展最快的新车主,难以找到好的运输业务。就算只买一台,若要找到足够的运输业务,也有一定的难度。而我一次买了五台,更为此发愁。
还有更难的:我要在短期内招聘五位司机,这些司机,必须具有以下条件:1、熟识广东省各地区的道路;2、有娴熟的拖车驾驶技术;3、能够预知和判别车辆的常见故障;4、熟悉海关货物检验、资料交接程序;5、了解码头环境、熟悉交柜流程;6、有熟人担保、无盗窃记录。
我的车没有足够的业务可做,给司机的利润提成数额不多,难以留住好司机。所以,我越来越被动,越来越向陷阱靠近,以至于才做三个多月,就出现了惊天的盗窃大案,这一巨大数额的盗窃案件,让我的事业一落千丈,深陷绝境。
初时,由我来选择司机,因为效益差,很快,就由司机来选我了。
我边找业务,边招司机,边安排修理停在车场的拖车,边救援坏在半路的拖车……不分白昼,一天24小时,随时可能要出去处理各种难题。
新招来的司机们,少有认真负责的。有的偷偷卖油;有的报假修;有的报假账;有的盗窃车上的货物;有的因不当驾驶导致车辆故障不断;有的常刮擦到别的车辆;有的常与工厂发货员争吵被投诉……
才做三个多月,就已身心疲惫,难以为继。
接着,还发生了一件让我愤慨万分的事:
由于业务不好,司机提成不多,所以,我的几台车没有招到优秀的司机。还有一台车,司机离去了,只得在小区贴广告,招聘新的司机。
这天,来了一位应聘者,叫“刘立强”,刘立强唯一的优势,是他也是湖南人,说着我们的家乡话,拿出的第二代身份证上,显示的地址是湖南华容县操军乡,离我老家很近。
因为放心,我聘用了他。也正是他,制造了一起惊天盗窃大案,被盗财务的价值达到了五百多万元。他的身份证是假的,估计不是湖南人,与我见面时,尽量使用湖南和湖北交界区域的口音,让人难以辨别。
在广东,有许多怪事。其中一怪是:许多道路上,每天都有被盗或被抢的事件发生,每天都有收取盗窃赃物的站点在交易,若报案,警方多以种种理由和借口拒绝立案。
所以,案件不断,层出不穷。几乎每位开拖车的司机,每天都能讲出新发生的被盗或被抢的故事。
司机们见闻多了,也就“习惯”了。胆大的,自己也参与其中,大肆盗窃出口货物。
若众人都想盗窃,任你如何防范,都会防不胜防。
出口的货物,货柜上都有封条锁:有厂方的封条锁、有清关的封条锁(为海关免检货物配备的锁)、有海关的封条锁。集装箱装满货物后,柜门上,至少锁了一把清关的封条锁。
若这把锁的编号与资料上的不一致,或者出现破损,码头就不会收柜,或不予放行。我曾开车送货柜进盐田港,因为用于插锁的柜眼太大,港口验柜员往下一拉,居然把整把锁都拉了出来,于是,被拒绝入港。
清关锁——象支粗钢笔,两头粗,中间细,两段对插,连接起来,货柜的合页孔就锁住了。这把被扯下的锁,打不开,又挂不住,着实让我为难了一番。
把车倒出来,我把这把清关锁倒过来放进货柜的合页孔,往下拉拉试一试,居然拉不出来。再次进港,居然放行了。其实,这个出口货柜,等于没锁,只要反过来(往上)一拉,清关锁就能轻而易举地拿出来。
中国的出口货物,通过海关抽查后再报关放行的,还不到30%,也就是说,中国至少有70%以上的出口货物,没有运送到海关抽查,就已报关放行。
在蛇口港口,曾两次查出走私军火的货柜,消息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
出口的货物,在报关、放行的过程中,存在太多的漏洞,这些,货柜司机都知道。
如:某些司机带了两把清关锁,货物装好,故意锁上另外一把,与资料上填写的清关锁编号不一致,出厂后,用大钳将锁拦腰剪断,大肆卸载盗窃货物,再加上一把清关锁,混进码头,报关上船。
如:某些司机把车开到流动的盗窃店(有人开一台车守候路边,带有许多用于盗窃的机器),用切割机破开柜栓,就地盗窃销赃,然后,由流动盗窃店的人负责焊接和刷漆,恢复原貌。再混进码头,报关上船。
司机们都听说了许多人靠盗窃“发财”的故事,一夜间,打工者就变成了老板。许多的司机,常被人盗,也常盗于人。
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些,最糟糕的是,若集装箱货物被盗了,警方不予立案侦查,说这是经济纠纷,是在有委托承运协议的前提下,出现的货物遗失,不算盗窃。
刘立强表面上老老实实,我没觉察到他有异常的反应,后来,他又介绍了一位司机,开着我的另外一台拖车。
两人开了一个多月,突然辞职,按规定,要等一个月,工资才能付清。
二十多天后,我打电话给刘立强,要他来对账,准备领工资。他说:“我怎么好意思要工资啊?把你的车撞坏了,你对我那么好,还有你损失了那么多货……”
他的话我没完全听懂,对方却已挂机。
是的,我对他很好。曾在蛇口港附近,他撞坏了一辆小车,被抓住,人家要打他,我带了几个老乡为他解了围。后来都被送到了蛇口港区交警队,我走了几公里为他买来盒饭和饮料。后来,我托关系,把他的驾照从交警队拿了出来。这过程中,没让他出一分钱,所有的费用我一人承担。
电话里,他说什么货物什么损失,我没听明白。再打过去,关机了。我以为他手机没电了,也知道他过几天会来领工资的,所以没再追问。
这天,什么预兆也没有,我正忙着找业务,突然接到电话,是曾有运输业务关系的“鸿运达物流公司”的调度打来的:“出大事了,法国发来了传真,说我们运过的几条货柜少了很多货物,你赶快过来一下。”
“……是我的车运的?”我急忙问。
“是的,四条货柜在中国的陆地运输,传真上显示的,都是你的车牌号码。”
“我马上来……”我的声音开始颤抖,感到大事已发生,这事如果属实,我无法解决,更无力赔偿。
赶到鸿运达公司,调度陈先生赶紧拿出一叠传真单,上面的文字满是英文,看不懂。
调度陈先生一一作了解读。其中,有一张表格很清楚,多是阿拉伯数字,赫然醒目,我颤抖着看完,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货物,是一个月前从东莞运到蛇口码头的,冷静地回忆,当时,这两辆车正是由刘立强与他的同伴驾驶,连续两天两次,分别盗走了四条货柜上的大批货物。
这些货物,是运往法国的“阿迪达斯”名牌鞋子。在东莞,有李嘉诚下属的公司“黄埔和记”开设的皮鞋加工厂,专门承接世界名牌鞋子的来料加工业务。
该公司在中国的陆地运输业务,被“鸿运达物流公司”包揽。我的几台车辆,都挂靠在鸿运达物流公司旗下,在对外承接运输业务的同时,也为该公司运送多个厂家的货物。
往后的数日,我吃不下睡不着,象杀了人的犯人,在等待法院的宣判,却不敢对同事和老乡说起,不想打草惊蛇,寄望警察立案侦查,及时抓到罪犯,尽可能挽回些损失。
星期六,几位开车的朋友见我闷闷不乐,要请我出去玩。我拒绝,他们却要坚持,似乎商量好了,一定要哄我开心。
我与他们来到蛇口的海上世界,步行时,两腿发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我说:“我不舒服,要回去了。”
他们以为我生病了,只得坐车返回。后来过了几天,因为警方拒绝侦查,我才告诉他们所发生的事,令他们个个睁大眼睛,唏嘘不已。
我去南山派出所报案了,他们说:“驾驶员是你聘来的,你们有劳资合约关系,是你委托自己的员工运输的,而且,不一定是在深圳域内丢失,甚至,事发一个多月,才在法国发现少了货物,期间通过了中国的东莞,深圳,蛇口港,轮船、法国港口、法国陆地运输,中国还没有那么完善的机制,让我们警方做到每个环节都可以参予调查。”
“那能否只对两位逃跑的司机立案侦查,应是他们实施了盗窃。”
“他的身份证是假的,只有复印件上的照片是真的,可与你所描述的年龄还有差距,就算立案了,也是大海捞针,无从查找。”警察解释。
“先立个案也好啊,说不定他们还会盗窃的,若以后抓到,可以并案侦查啊。”我不解地说。
“类似的案件有很多,几乎每星期都有车主来报案,你们自己要小心,公安机关不是万能的,不要以为一发生了盗窃案,警察就能为你们把货物找回来。”
“……”我快气炸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后来,鸿运达物流公司的调度陈先生劝慰我说,既然立不了案,就不要立案了。可我不服气,用非正常手段向警方施加压力,强行立了案,然后,我又去撤了案,看到这里,也许您不理解。——牵涉到了一些熟人,也包含了一些隐私,这原由、过程,暂时不便公开,以后再谈。
回到宿舍,我已经魂不守舍。
唯一可以安慰我的人,是公司的调度陈先生。他说:“不要急,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四个货柜,共被盗窃了八千九百多双鞋子,以每双80美金计算,被盗财务价值共约71万美金,折合当时的人民币约560万元。
后来,分别有几位同行告诉我,发现了那两位大盗,掌握了他们的行踪。
有一位提出:帮我把他抓回来,直接交给我,但要收取十万元人民币的报酬,我拒绝了。
想到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又想到警察说的话,和他们接案的态度,我几乎没有了信心。
于是,艰难地走着每一步,细心地处理、调节、等待,好久好久,似已过去几个世纪,其实只过去了三个月,问题得以彻底解决。这里,涉及到了热心帮助我的朋友,还有他们的隐私,以后再谈。
想知道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吗?这是我的秘密,若干年后再续写,抱歉。
感觉已遍体鳞伤,我已身心疲惫,放弃了飞黄腾达的野心,告别了令我心碎的深圳港,回到了老家,决定只创点“小业绩”,以安度余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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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亚华(笔名:盐巴、流沙),44岁。
17岁因为故意伤害罪入狱五年半,在监狱自学文学。(广州)
23岁——27岁做木材营销。(湖南)
28岁——32岁做建材营销。(湖南)
33岁——38岁做国际港口陆地转运业务,自学写作。(深圳)
39岁——(至今)做餐饮、建筑管理、业余写作。(湖南)
擅写:监狱、黑社会、小姐、爱情、生活、创业等。
酒店业主、建筑管理、业余网络写手。
湖南岳阳市君山区钱粮湖镇游泳馆
电话:18607403070
邮箱:yanba20091225@aliy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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