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四年夏末在江西某一苏区
在一间较宽、是打了土豪、地主的宅院后成了红军肃反委员会办公室的古朴房里,它临村道的一面是具有江西农村风俗特点的花窗的木墙,在进门的正对面是褐黄色木墙上,高挂着一幅红军中央党主席王明的画像。房里的地上是三合土。一张靠近木墙发黄的桌边上,摆放有叠得整齐的书,比如有:《资本论》、《共产党宣言》和《俄(联)共布党史》等。有个30岁长得眉目清秀、一米七多的红军干部,背着手面对着墙上的画像,不知在沉思什么;他身着红军的军衣,没有系皮带,看上去稳重、平稳的眼神中,在时不时表现出具有企图心的感觉,只是被他专心工作、带有孜孜不倦的神情隐去,跟人深刻印象是:一个多么精明、为了共产主义事业竭诚奋斗的样子,他就是红军肃反工作委员会派往萍乡苏区的特派员,他是夏青。
他因为紧跟王明的机会主义路线,而得到王明的信任和重用,连他自己也认为他是所谓党内28个半的最纯正的布尔什维克之一。从1932年开始,他任湘鄂西苏区中央局书记兼肃反委员会书记。从此后,他“擅长”抓改组派、托派、ab派、第三党,如一个任性、自以为是而横蛮女人的夏青正法了大批红军战士和指挥官。红三军在鼎盛时期有三万人,被他肃反搞得来只剩三千人。他还热衷于在红三军湘鄂西苏维埃中,乐此不疲地搞清党,要坚定不移地为党清理门户,好像在他的眼里,到处都是不对头的人。比如:有特务和不纯洁的居心叵测的人渗透进领导层或红军内部想毁掉红军等等,而这些人都是他非清除出去的可恶对象。
“夏特派员,傅团长被喊来了?”一个长得壮实、圆脸,腰间上紧系着酱色宽皮带,目光平和的20岁警卫员小肖匆匆地走到夏青跟前说,然后,走进来一个身体环厚、非常魁梧,腰间上紧系宽皮带配毛瑟手枪皮套,团脸,眼睛又圆又大,体形剽悍,目光锐利,性情暴躁,心地仁厚的红军团长,他是36岁的傅东。他是才从正和白匪军打仗的西山阵地上战士们身边,被夏青派人喊回来的。因此,傅团长对于自己在和敌人进行紧张战斗中,由于当前在红军部队中,搞得频繁的肃反运动影响到他带领红军将士在战斗紧张时刻被突然召回而非常恼火!看上去气咻咻的傅团长一踏进夏青的办公室,并把他蓝灰色军衣套白衬衣的衣袖习惯性地再卷到左手手肘上些,几步急走到刚转过身来的夏青跟前,气蹦蹦地喊道:
“夏特派员,你把我喊来做什么?”傅团长在喊时,他的声音有大又响,仿佛要把这间大房子的墙穿透似的。一双圆鼓鼓的眼珠恨恨般地瞪着夏青。
“傅团长,黄连长,请坐。”夏青淡淡地客气招呼。
“我不坐,你说,什么事?”傅团长还是直接问。他从不耍心眼,但气势逼人。
红军第三师二团团长傅东,36岁,生于1898年2月。身材环厚体大、方脸,他正直、威武,绝不向任何强势力眨一眼、低一寸头。他身后是:红军三师二团一营七连连长黄兆生,28岁。那么,在他们几个离开阵地到这里,就是这时的阵地上,还有红军一营营长郭大虎、四川苍溪人,副营长杨士坤等一营的红军官兵还在倾力而困难地坚守着阵地。他们已经在这个阵地上打了两天两夜多的仗了,饱受着比他们多几倍的反动军队的往复进攻,就如一批又一批人反复攻一个山头一样,非要攻下红军的阵地。但是,绝不退缩的红军一如既往地坚守着,把不能丢失一寸土地的誓言作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大事,在顽强地坚守着阵地。在这些指挥官中,傅团长非常喜欢作战勇敢、猛冲猛打、忠实、厚道的年轻英勇的红军连长黄兆生。他的样子像中国著名的指挥官王近山。明年4月,请关注发出的描写中国军事指挥战将王近山在红军、八路军时期的战事的小说《王近山》。请原谅,我们再说一下:红军连长黄兆生,二十八岁,头戴有皱褶的蓝灰色军帽,眼睛明亮而锐气,有一张十分英俊忠厚的方脸,下巴下有两道红领章,一根酱色宽皮带紧系在他蓝灰色军有些鼓胀的肚皮上;他衣袖比别人卷得高些,整个人都透露出十分英武刚直机敏的气质。
脾气急躁、耿直、纯朴的红军团长傅东被肃反委员会的两个战士根据夏青的指示从紧张紧急紧迫的战场喊下来,就如他指挥在兴头上被人强行拖开,非常的恼火无奈!看到夏青漫不经心的表情,非常不耐烦地一说:
“夏特派员,有什么事快说,我没有功夫在这里耽误时间,我还要回阵地指挥我的战士打仗。”
看到傅团长非常不耐烦和说话非常冲的声音,夏青心里很不满意!他觉得自己被对方轻视或不受起码的尊重。但,他还是想慢慢来收拾傅团长。然后,用他阴冷的眼睛瞅了一眼,几乎把脸逼近他的鼻子、一双瞪着鼓着他的两眼滚圆的傅团长。冷淡地说:“傅团长,根据红军肃反委员会的精神和王明同志坚决肃清红军内部改组派的指示精神。傅团长,希望你要正确服从临时党中央的军事路线,不要一味的执迷不悟。”事实上,夏青说的话是在问询,并作为下一步对傅团长进行拘留审查的准备。
接着,他还在那里故意表现得假仁假义,装腔作势,好像他多为傅团长着想的。
“难道我执行毛委员的军事战略路线不对!”傅团长喊道。
“傅团长,你现在要执行王明同志英明的军事革命路线,毛委员那一套游击队战术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战场情势了。”
“你说的什么?”傅团长听得迷糊问,他是那样惊异!他根本没有想到,在这里,有人对毛委员的英明战术持质疑态度。
“我知道你们都习惯老毛那一套战术,如敌进我退之类的打仗手法。”
“对,我们红军靠这些不是打败了比我们强的反动军队,获得了很大的胜利吗?”
“可是,现在的情势变了。我们有广大的红军根据地,有大量的红军、赤卫队、游击队军事素质又好,打败反动军队是不成问题的。”夏青很有把握这样说,好像他一切战事都经历过了,现在,苏区红军用不着东躲西藏了,是和反动派搞对攻的时候了。他一听到傅团长谈毛委员的功绩,就烦躁。
“夏特派员,你以为反动军队是白痴吗?是傻子吗,不要忘了,他们里面还有能人!”
“再有能人又怎么样,他的手下是懦夫,照样起不到作用。”
这句话,一下就让傅团长无话可说。
看到傅团长被自己说得来闭口了,夏特派员得意起来,好像傅团长不是他的下饭菜(不是对手的意思)。又昂起他光润的苹果形脸加大声音说:
“你那一套游击战术,从现在来看已经过时了。”夏青讥讽说,并把手一挥,仿佛不值一提。
“怎么过时了?”傅团长说,非常不以为然。并把他的团脸对着夏青一些,还是一双大眼盯着夏青,似乎夏青在说话搞黑红军的声誉;而夏青非常不适应傅团长这种眼光,好像在恨着他吃(意思是压制他)。
然后,傅团长引经据典似的激动说,自豪地把左手放在桌上,正对着夏青的脸还要正对着他的身子如老师对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在上课:“当年,朱毛率领红军以井冈山为根据地,敌人来了就走,敌人疲就扰,敌人少了就打,利用山高林密的优势打退了国民党几十万军队的进攻,还有,我们红军在第一、二、三、四次反围剿中,都是采用了毛主席的灵活机动、诱敌深入的战役战术才把敌人的四次反围剿打败的。”
“这是以前山沟沟的那一套,已经不合适了。”夏青把他的右手一抬不屑地说;傅团长看到他这样,就好像以前自己打仗的经历和红军的战绩被人不当回事,就非常的气闷!头轻轻动了下。,
“现在,”夏青又把他右手往上一抖动,仿佛他的衣袖把他手遮住了似的;他开始高谈起来,因为,他擅长辩论在理论方面的话题,“现在,我们红军和以前那种实力弱的情势不同了,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中央苏区,力量壮大起来了,正是与反动派进行国与国之间战争的时候,我们就是要和他们以强硬对强硬,以革命的暴力摧毁反革命的暴力,并在我们苏区自己的红色土地上坚决把国民党军队打败,建立红色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
“可是现在战场的形势不适合和敌人硬来。我们还是把敌人诱进来,扬长补短,利用我们苏区的有利地形以少胜多,不要和敌人硬拼。”傅团长还是这样说,他不认为夏青说得有理。
“你这是典型的机会逃跑主义,这是对我广大苏区三四万红军实力缺乏自信力,是在动摇军心。”夏青最反感有人在他这个特派员的面前跟他板(意思是叫板),他因镇压了红军里的无数改组派、ab派、托派、反党分子,所以显得权威起来,不容有人对他不敬。
“我们红军部队才几万人,敌人有十多万,蒋介石到时一句话就会从全国调来大量的军队重兵围攻我们,从目前战场情势来看我们红军还是敌强我弱。据侦察报告,国民党调集了四个师的兵力正向瑞金、兴国、广昌等地准备更大规模的进攻,就我们这些人那敢和敌人硬拼,这不是送死吗?”傅团长坚持认为目前的红军没有和敌人抗衡的实力,在强调地非常大声说。他没有意识道夏青把他从打得严酷的战场上喊回来的用意,还在依着自己性子争论。
“国民党军队有十万又怎么样,就是有二十万、三十万也吓不倒人;我们苏区有不少的游击队、农民赤卫队和百多万拥护我们红军的劳苦大众,还怕他强大的国民党军队!哼,他们必将无可避免地陷入我人民群众的伟大战争中。”
傅团长耻笑了下,觉得夏青是蠢笨的空心脑壳。而他非常清楚按照夏青的说法,如果红军和比自己强大的反动军队硬来,就会死掉大量年青有为的红军战士、指挥官。这是他要极力和夏青争下去的、试图改变对方那种不切实际的荒唐想法。
“游击队有什么,拿梭标、大刀与敌人的枪炮拼吗?还有老百姓他们能打仗吗?”傅团长把他团脸再次逼近夏青质问,好像夏青有多么幼稚和白痴感觉。
“你这是被敌人吓破了胆,是在动摇军心,散布失败主义情绪,是要被撤职、坐牢的(这几句源自长春电影制片厂的电影《戆水苍茫》)。”夏青故意装起一副为傅团长着想,为他担忧的摸样说,目的是要让傅团长毫无兼备地把自己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这样,他好抓住傅团长的把柄。
“老子要是怕死,就不当红军!”刚直的傅团长喊道,他右手握紧拳头往桌上一锤,听得在场的人心都惊了下。
夏青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就诱供说:“不久前,你在军部的扩大会议上,反对红军攻打大城市的计划,这是在反对临时中央采取的英明决策,你要对自己言行负责。”
心地厚道诚实的傅团长喊到:“我就是说了,怎么了,这也违反了党的原则!”
“你说,”夏青在抖露傅团长的致命言行,“不久前的梁子山战斗,都是在毛泽东的军事路线的指引下获得胜利的,这是在为左倾机会主义路线唱赞歌,是不把临时中央放在眼里。”
“我说了又怎么样?”傅团长吼道。
夏青冷冷地看着傅团长,好像傅团长不承认似的,就用话来卡死对方。“你说话要负责?”
“老子负责就负责。”傅团长本来就是一个敢说敢为正直的红军指挥官,他没有想到夏青在一步步把他逼向绝境,而他还处在一种情绪的发泄中。十分英勇的红军连长黄兆生也是一个火爆脾气、冲动的人。他看不下去,就从后面迅速往前走两步到夏青身边,气愤地责问:“我们团长又没有犯什么法,你让他负什么责?”
看到黄连长圆睁眼睛,一个嘴抿得很紧;夏青看着黄连长这一副面容,再看看他垂在紧系着酱色宽皮带下的大腿上的手,他仿佛感到对方要握紧拳头马上就砸在他秀气些的鼻子上似的。
他本能地后退一步:“你是谁?”
“老子就是红三团七连连长黄兆生。”
这时,火爆性情的黄连长由着自己性子来,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团长是夏青的下一个肃反目标,如果他再说下去,就有可能被夏青说成是改组派的同伙而被盯上。而现在,傅团长还并不是觉得自己也处在麻烦中。
这时,一个战士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团长,郭营长叫你回去。”
傅团长顿时感到了战况严峻,从战场到这里应该是一个小时的路程,这表明:在他和黄连长走后,有多股敌人向红军一营官兵坚守的阵地在猛攻,而他们就一个营几百人,从前天起奉红军师长成光的命令到红军苏区根据地有近五六公里的西山阵地和大量反动军队作战,已经伤亡很大,剩下的人员可能只有近二百人。傅团长不想废话了,他必须返回阵地。
于是,就急忙说:“回阵地。”
他们四个人,就立刻转身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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