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狗子,学名刘代东。三队里的人、长得人高马大。除了读书他好像啥都会一点点。可到了学校他就睡觉,天晓得他是不是天生对学习具有免疫力。
每次测试考试,他的试卷无疑是最干净的,因为名字都没写,交卷的时候他还歪着头在睡觉,哈喇子流了半张课桌。老师的处理也算得上是很有新意的,认为他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就用块儿小黑板写着他的名字挂在前边。一直挂着,并语重心长的说,小祖宗啊,你好歹把名字学会啊,我教了二十多年的书,咋就遇上您这么个活宝哦。造孽啊!就这样。他成了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他对学生的影响真正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直到学校倒闭他也始终霸占着反面教材的头把交椅。
我们姐弟三一个比一个高一届,我们班村里和我同班的也有四五个,在学校我们这样阵势的队伍却是非常少的。总共有不下二十来个学生,每天来来往往的穿梭在往返家与学校的路上。也是个亮点,路边田里夏天种的黄瓜菜瓜,冬天的萝卜,基本上都没有收过。就是玉米杆子,也是饿了后的好东西。弄几节用嘴咬去外面那皮,里面的甜甜的像甘蔗。还有就是山上的野果,夏天的三月泡,蓝莓,,刺果儿……秋天的苦李子,野板栗……除了找吃的我们也知道赚钱。摘金银花,采蕨菜(俗称老虎苔)过了这些季节就扛上一捆柴回家。
冬天对于我们那算得上是最残酷的,冷的不得了。每天上学大部分就提个大破洋瓷茶杯,挖几个小孔那种,用铁丝串联的小火炉。里面弄点木炭,然后呼呼的吹,黑烟熏得眼泪鼻涕一起长流。一节课上完。又全熄灭了。晕晕晃晃的等到放学。就只剩下个破小火炉了。拿起书包火炉就一阵疯跑,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冻麻木的双脚也总算有了知觉。时间一长,天也越来越冷了。脚下手上全是冻疮,肿的像个馒头。脚也穿不了鞋子了。可怜的……就拼命的跟家长闹不读书了。唉……渐渐的开始迟到……逐渐的学生也越来越少。有好多甚至已经辍学了。
我在那儿只读到二年级,随着大姐转到乡里……我和二姐也转学了。肖家坪小学。就是我外公那儿的小学。和我一同转的村里也有好几个。
踮起脚尖,看到的只是时间在兜兜转圈、暮然醒悟后睁开那布满沧桑的双眼、却已然看不见那些曾经陪着我一起走过的……那些发小那熟悉的笑脸。时间苍老着青春的容颜。伸出已经疲惫的双手,却抓不住流逝的华年……只得翻起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一遍又一遍。
寂静的夜一直是漫长的等待。已经经常失眠了。一切都像是残存的童年。热情回忆之后却是一片沉寂,就连心也是一片冰凉。不知道伤感还可否退却。用残缺来渲染别离与愁绪。换来的也只是怜悯。只得在深夜,把微微摇曳的心,寄到那个令人牵挂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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