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对于我们那算得上是最残酷的,冷的不得了。每天上学大部分就提个大破洋瓷茶杯,挖几个小孔那种,用铁丝串联的小火炉。里面弄点木炭,然后呼呼的吹,黑烟熏得眼泪鼻涕一起长流。一节课上完。又全熄灭了。晕晕晃晃的等到放学。就只剩下个破小火炉了。拿起书包火炉就一阵疯跑,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冻麻木的双脚也总算有了知觉。时间一长,天也越来越冷了。脚下手上全是冻疮,肿的像个馒头。脚也穿不了鞋子了。可怜的……就拼命的跟家长闹不读书了。唉……渐渐的开始迟到……逐渐的学生也越来越少。有好多甚至已经辍学了。
我在那儿只读到二年级,随着大姐转到乡里……我和二姐也转学了。肖家坪小学。就是我外公那儿的小学。和我一同转的村里也有好几个。
踮起脚尖,看到的只是时间在兜兜转圈、暮然醒悟后睁开那布满沧桑的双眼、却已然看不见那些曾经陪着我一起走过的……那些发小那熟悉的笑脸。时间苍老着青春的容颜。伸出已经疲惫的双手,却抓不住流逝的华年……只得翻起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一遍又一遍。
寂静的夜一直是漫长的等待。已经经常失眠了。一切都像是残存的童年。热情回忆之后却是一片沉寂,就连心也是一片冰凉。不知道伤感还可否退却。用残缺来渲染别离与愁绪。换来的也只是怜悯。只得在深夜,把微微摇曳的心,寄到那个令人牵挂的远方青春无需任何理由的伴随着我们成长!在年华即将消逝的时候,深深搜索着已在记忆中远去的气息!静下来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些根本同快乐无关……
在三峡的巫峡。也就是巴东往巫山的水路行进大约八公里。在船上抬头望向江南一侧。就会发现在离天很近的地方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周围大片的土地也基本全荒废了。也就是寥寥炊烟似乎在告诉世人那儿还住着人……而我每次坐船路过的时候总会抬头望,看看那个生我养我十六年的地方,眼中泛着泪花,却总也找不到上去一趟的勇气。
那儿是十分贫穷的小山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儿的人均年收入不足3000。然而,随着我父亲他们那一茬儿的大迁徙。那儿剩下的也就是几个留守老人了,稍微有想法的都搬离了那块儿贫瘠的土地。再有的就是常年在外打工,好几年也难得再回家一次。那儿的山梁上也经常有步履蹒跚的老人。总在翘首瞭望远方。可能是思念孩子了吧。泪眼婆娑的眼眶。风霜雕刻般的脸庞。且还在对这个地方坚定地守望!
山村非常宁静、出门就能看见长江,大有丢块儿石头就能滚到江里的势头。但真正走到长江却要大几个小时。要借道别的地儿才能到达河岸。离乡镇又很远,有不下百十来里路。一条常年干涸的沟两边。住着几十口子人。村子的左右后都是大山。因为村儿里的人大多姓彭。所以大伙儿都管那儿叫做彭家庄……可能是那里太偏远了吧!作为县镇政府每年的扶贫也总能把那里漏掉。就这样的穷乡僻壤,却养育了我十六年……
翻过村子左边的大山,再一个劲儿往上,翻山越岭大约四公里山路。有一个叫做四家湾的地方……这儿有记忆里的第一所小学。虽说是小学、其实根本算不上。三间土墙大瓦房。天穿地漏的。外加百多平米的操场。操场正南方有个大石碾子,立起来后中间套托架的小石洞里。插着一根剥皮的小杉树。这就是国旗台。操场外是一排很大的杨柳树。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我们读书的那时候。每逢开学的那段时间。就成天能听到简陋的瓦房里飘出像鬼哭似狼嚎的读书声。那是刚发了新书在刻意图表现,如果有人凑上去看就能发现他们唱得非驴非马。其实还有好些个连书都没舍得翻……总共两间教室却设有四个年级。因为耳渲目染,有的一年级的学生连二年级的东西都会……也有例外的,就是四年级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绰号东狗子的就是代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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