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之中兜兜转转总要去不同的地方,与不同的人相识,做不同的选择,然后相同而又无能为力的是最后都要说再见。
那年,她带着妈妈的责备与青春期的叛逆任性和宠溺她的爸爸坐上了充满汽油味的大巴,第一次去了陌生的城市,尽管那座城市离家不远。
回首往事的时候,她总觉得所有事都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的,也许很多人都觉得荒谬,但她深信注定的结局。
也许是因为慌乱,也许是因为不了解那座城市,总之那天她和爸爸坐错了站,被司机大叔骂了一顿然后再把他们俩送到学校门口,至今早已忘记那大叔的模样了,但那司机大叔刀子嘴豆腐心的模样却深刻在她的记忆中,永不消褪,那是一座陌生城市的温情。
当所有的忙碌归于平静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陌生的城市让人想哭。她就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倦缩在空旷寝室的小角落里偷哭,哭到终于不再觉得难过的时候她胡乱的抹了几把脸上的泪,然后站起来往楼下走,她不要再一个人。
有人离开总要有人来,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相遇本就是这样的匆忙。遇见珊珊是在楼下宿管阿姨门口的小通道里,珊珊一个人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发呆。珊珊长得并不是特别漂亮,却让人看起来觉得很踏实温暖。
不知道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依赖的的秉性,总之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她一定会和她认识的第一个人成为好朋友,与其说成为好朋友,不如说是依赖和信任。就这样珊珊成了她在这座城市里最依赖的人。至此以后在一职的生活里珊珊就像姐姐一样包容着她,教会她认真,教会她学着体谅别人,教会她放下,教会她成长……
渐渐的她开始习惯这座城市的生活,渐渐的和过去的一些朋友没有了联系,却开始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而那时小小的寝室六个人就是她新生活的全部重点。她和她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一起逛街……那时候六个人里有着容易满足的快乐。
不过一年的中专生活,太多的记忆来不及一一印在心里,都只剩下依稀模糊的影子。
这个世上大概没有谁能真的懂谁吧,就像舞舞一样。在舞舞冷漠的性子底下没人懂舞舞经历过什么,只是觉得舞舞有些飘渺而遥远,让人难以亲近,其实舞舞很有才华,而她特别佩服羡慕舞舞。
回忆依依的时候,她觉得脑子里有一团乱麻,不知从何说起。依依看起来有些忧郁,总让人觉得有莫名的亏欠感。因为依依的关系她认识了邻校的一个男生,后来她和那个男生开始了一段类似爱情的恋爱,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吧,她始终没有觉得这算是恋爱,他没有对她表过白,只是像恋人一样对她好,她觉得这叫暧昧比较适合。那个男生叫成,长得算高大吧。在她才想要好好恋爱的那段时间里,依依不知为何老是不开心,她以为依依也是喜欢成的,她觉得自己像是第三者插进依依和成之间,对于第三者这个词她是不屑的,于是慢慢的疏远了成,结束了这场短暂的暧昧。后来她才知道依依早就有男朋友了,只是对所有人都保密而已。至于诗诗和芦芦并不是印象很深刻,诗诗有些文静,不大爱说话,但是很懂事,有些早熟,大概与家庭有关吧。芦芦长得很漂亮,白白净净的,不过她不大喜欢芦芦的个性。
写到词的时候,她有些犹豫,因为她和词算是萍水相逢,词说过喜欢她,但词连名字都没全告诉她,她是从词朋友口中知道原来词的名字是三个字的。
真正让她休学的是对未来的茫然,当时的她就像是处于激流的漩涡里,没人拉她一把。倘若不是对那个贪玩不成熟的班主任失望,她不会下定决心办理休学的。那时的班级真的是个差班,天天挨批,自习的吵闹声能从五楼传到一楼。当时班上分了两派,一派是市区外宿的,一派是农村来的住校的。自习课上她和住校的同学就像是局外人一样,听着其他人在大声的讨论着他们晚上泡吧认识的男男女女,看着他们脖子上醒目的吻痕,听着谁和谁为了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大打出手,这一切仿佛像是在炫耀他们的夜生活有多么的丰富,她和她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彼此不屑对方的生活方式。那是她最初了解的糜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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