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不过百十来米,却常常用了我很久的时间。没有目地的,我常常喜欢停下来望着天上的云。
天空中的云朵以一种优美的姿态大片大片地蔓延过城市,似鸟类的绒羽,缓缓覆盖视野。轻质,柔软,让人的眸子突生短暂的安然。
高楼之间寂静的天空的颜色清澈的,不同于城市的污浊,我喜欢这种感觉,单薄的,无知的喜欢着。
那个时间是多久呢?低下头,我知道那仿佛我掌心纹理间一生的劫难。
当然,更多的时候,天在什么时候看,那个角度看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空阔,一样的落没。是雁飞过,曾经几回,没人知道,或许早就是老熟人了,只是我却常总以为这是我与它的第一次邂逅。
生活在这不经意间,于是时光连着它震落下的轻羽,一同一晃而过。
是个寂寞的人吧,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总瞧得见镜子里的呆滞。生活中一点一滴的疲惫就这样在日常生活的角落里累积,一直用到一半不能出水的圆珠笔,一只积了细灰的红色旧拖鞋,一晚上找不到的破眼镜,零零碎碎的,散落在一个人的身边,脚下。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曾经有过这样一种感觉。一个人晚上回家,有没有的呢?如果自己的名在梦中被谁念起?很深的夜里,这万家的灯火下有自己的影子。一个感情淡漠的人,没有多少朋友,心事,说不出来,埋在了心底,荒芜成了年年岁岁的杂草。他,有多想有个人会记得他?
很多次仓皇地,晚上我会常常失眠醒过来,误将这儿当成了那年那间独居的斗室—— 一样的昏暗,一样的让人压抑,永远让人感到的揣揣不安。掌心变得潮湿,额前也是冷汗,人仿佛虚拖了一样。
也只这楼宇间穿过的隐约可闻的风声好像还在提醒着:那个锁在十三见方公尺里的青春已经走远了好远。
——只是,我后悔么?
五更惊梦不耐的寒,到是会自嘲的埋怨,时间它能不能跑的慢一点儿。窗外灯华潮水般静静退去,夜的呼吸深沉而平稳。静默的,一切都好像很安静,时间是,我也是。
在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失去的年纪,很多的时候,我望着窗外的天空似乎觉得我就在等待什么,失去什么。
认真地听那种沉稳而有力的血液从心房泵出的声音,一遍,一遍,是那种的声音,稍纵、即逝,稍纵、即逝。
疼痛什么的不会说话,它也只是很痛而已。第六年,应该是一个人开始离开家的第六年。
手指终于又是慢慢长出了冻疮,红肿的,微痛的,起了干裂,看上去就如是脱落下来坏死的树皮。用脸轻触上去,一片冰凉。贴近胸口,仿佛听见了血管破裂的声音。细细的,却清晰可闻。
它是寻人的,老家的老人总这样说,害了冻疮,下一年它一定还要寻上。算了下年月,不多不少,今年刚将是第七次。这也才发现日子走得快,你不知不觉就又已经是十二月末了。在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秋天好好多看几眼时,街头梧桐的叶子就已经退去了一层层金黄。
天,广袤的异常深远的样子,让人遐想。走在路上,抬起眼,微眯,透过从空阔的枝杈落下的阳光,我直勾勾地看着它 ,常在想若是还有下一个秋天,那么我又会随着时间的洪流漂泊向何处呢 ?
一个人从家里出来,光是自己住过的地方就换了不下七八次,一年,搬一次家,一年,搬两次家。未来在哪里让人彷惑,我不知道。
只是人好像也变得有一点点世故了,也很喜欢且沉溺那种感觉了。就这么一个人,没有说话,安静地,站在那里,雕像地不动,不打扰到任何人,也不为任何人,就站在那里。没有固定的地点,没有固定的时间,没有固定的原由,只是喜欢站在那儿,喜欢如饮鸠止渴,好像,是不是你就在等什么人?时间像它最初的样子,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只是一片裸露的荒原。
不免嘲笑自己,这和我一起变老的,原来不止是我的qq号。
生活的究极是无聊,但活着的极限却是开心,人总得不断拿出心力来慢性愉悦自己。记得以前也曾经抱怨过生活是这样的真实,它杀死了上帝。可真正的现实却是,中国那么大,连受个伤你都会觉得你自己太渺小。人是写在水上的名字,用手指轻轻一抹就可以抹去,没什么了不起的。有一个人和没一个人的银河系不会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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