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估摸着有车到便上车直接回去算的。等了十来分钟,能回去的公车走了好几路,我却死认了6路,不肯上其他的车。
惠州的公车站牌比较人性化,有在每一路公车到站信息后多加一块LED显示牌,示意公车还有几站到站。我等的6路后面跟了一个6,表示我还得等6站那么久,其实有多久,我不知道。我确信我时常是个很耐得住性子的人,哪怕是60站我都可以不吵不闹得等下去。可今晚,我不能,我得即刻动身,只要让我出发,我不在乎用走的,哪怕得花更长的时间。
我选择穿过一个不大的广场。那里有栋某人觉得很可惜的烂尾楼。楼下有三个人围的舞池,稀稀拉拉得集结了为数不多的闲来无事又爱凑热闹的大叔大妈,跟着节奏在摆动身体。走到广场边缘时,我注意到了其中一位大妈,舞姿曼妙,风韵犹存,尤以其到位的表情让我为她留步欣赏。音乐毕,我也继续上路。继续走在人潮里,闻着时而清新时而混噩的人情味,昏昏沉沉。我准备拐上了一座过街天桥,以为高处的空气会稍好些。一位戴墨镜的老人,抱着二胡坐在扶梯口,正拉着一曲比他瘸腿的同伴还要凄惨得多的曲子,我不懂音乐,姑且叫它“二瘸迎月”吧。我上了天桥,心情早已迎着月光送给了星星。什么情绪都荡然无存。我不懂为何人们总是为了一己私欲可以不顾他人的死活。我一边冥思人性是否早已作古,一边又被一双被人遗忘在时光里的白色高跟鞋吸引住。按照稍微专业一点的说法,高跟鞋也是有分种类的,而这双应该叫白色坡跟凉鞋。我想它应该是坏了没法穿,要不它才不会出现在这里。在我走到搭上6路车的站台之前,我碰到了一位在人堆里跑步锻炼的兵哥哥,他穿了一件黑色紧身短袖衫,左胸口绣着中国武警的徽章,右肩绣了国旗和“CAPF”四个字母,跟我弟送我的那件一模一样。
我很喜欢有江有河有桥的地方,个人喜欢,没别的意思。
东江大桥桥这头的公车站,我坐上我心爱的6路车,准备回到桥的那头。因为走得有些累,所以没敢越雷池一步踏上大桥,渡江的大桥总比过街的天桥难走,尽管桥上风景异常不一般。司机开得很慢很稳,让我一点晕车的意思都没有。售票员从车头走到车尾找我买票。我前排的小女孩抓住机会问道售票员说:“这车到哪哪吗?”售票员很镇定地说:“不到。”小女孩急了,而她的朋友们更是发飙破口大骂。司机听了不高兴,帮他同事打起圆场说:“小姑娘们,你们不要着急。下一站下车,可以坐24路。末班车10点半,现在才几点啊。放心,大把车!”
我赶紧抬起手看了看时间,10点3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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