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兴奋的学生,穿着厚厚的冬衣,提着行李包,就上路了。
最早的公交也没这么早的,得到8点左右,很多人合计着,等2个多小时,不如走着回去,还不冷。
于是,在寒冬里,迎着浓雾,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向家的方向走去。
高二文理分班,物理化学一直是我头痛的源头,理所当然地,我选了文科班。凑巧的是,和表姐在同一个班。
我和表姐初中是同校同学,也是同班同学,高中了先同校同学,再同班同学,很多人说我俩颇有缘分……
另一个很有缘的人就是我的初中英语老师,她高一就教我们(一)班,分班了,还是教我们(一)班。
当时的我,有些让人不明了的固执,一定要考好成绩,不能在老师面前丢人,也不能再让家里那群所谓的亲戚看轻。
所以,在高中的记忆里,全部都是习题、试卷,也让自己跃到文科班前十名。
却也有点遗憾,对同学的记忆很少,除了几个经常一起做作业,讨论问题的姐妹。
就是她们,对我的了解也很少,不住校,每天除了上课时间,做作业时间,其他时候都看不到人。
在高三的时候,因为我的学费、各类习题费、补课费,负担有点重,爸爸妈妈前后相继外出打工。
弟弟那会儿虽然也在县城读书,但,两个学校相隔还挺远。
每周虽然有半天的假,一个月有一天的假,但因为家里在乡下,太远,都不能回去。和弟弟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有点孤苦伶仃。
有一回春节过完,回学校的时候,妈妈让我带了一大包的龙眼干。
平时不舍得吃,某天放假,在宿舍里把龙眼全给剥了,然后去市场买了几两肉,在搭伙食的地方,让阿姨帮忙蒸了。
还记得大中午的,眼巴巴地赶到弟弟学校,很多学生看着我穿着校服出现在他们学校,都趴在阳台上看。有人认出了我是谁,说那是**的姐姐,快去叫**来。有人都给我指路,还跟着我一起去教室找我弟弟。
当时,手捧着一铁瓷碗的龙眼蒸肉,送到弟弟手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全部吃掉……
那时候,对将来没有什么概念,也完全不知道上大学的含义。甚至,在填写报考志愿时,都是一片茫然。
知道的大学名字都有限,北大、清华,其他完全是空白。
迷迷茫茫地在老师的指点下,填完志愿,然后,回家。可是,班里竟然连欢送晚会都没有……
后来,考上大学,去了武汉读书。弟弟晚两年也毕业了,去了广东打工。
大学的费用相对于以往的学费,简直是天大的数额,在那时候我的眼中。
所以,爸妈还是得出去打工,而我,也只寒假暑假才能回家。
记得搭上去武汉的火车时,爸妈在站台上可劲儿的担心,而我的心也一直砰砰砰跳得极快。
那时候,连普通话都讲不顺畅,又紧张又害怕。
第一次出远门(之前最远也就到过县城),第一次做火车,没有买到座位票,连蹭座都不知道。
脚上穿着妈妈定制的皮鞋(上大学不能太寒碜,之前放家里好久了,都没穿过),一路规规矩矩站了13个来钟头,终于到了武汉。
又因为是提前一天到的,没有看到接新生的车,只能自己找人问,再找公交车。
到了学校,脚酸得没办法走路了,又饿,好不容易找到新生接待处,办理完手续,学姐还是学长(记不清了)领着我们去了宿舍。
学校宿舍有三个等级,价格自然也是三个层次:600、800、1200。
600块一学年的宿舍,10个人住,两个行李架,每个人一张书桌,一扎摆放在中间。
陆陆续续,宿舍的人全到齐了,真是东西南北中,五湖四海啊,浙江,江西,广西,内蒙,贵州,湖北恩施……
大多都有家长陪同报名,似乎家里情况都挺不错,父母有当老师的,有经商的,有公务员的……很羡慕也有点自卑。
好比大家穿着名牌,我穿着大甩卖的降价货;在电视信息发达的时代,看电影学英语,各种频道层出不穷,而,我们家17寸的黑白电视机就连唯一一个频道的图像都不是很清晰。虽然羡慕而自卑,却也懂得这就是现实,我不用去假装高贵,也不想去攀高枝。安安静静,平平淡淡,踏踏实实过着自己的大学生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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