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爱就是无所畏惧,胸口揣着一个勇字就能跳出战壕恨不得将这份喜欢昭告天下。
要到很久很久以后吧,才终于明白,男人喜欢的女人,和女人喜欢的女人,是完全不同的。可那时我们只是简单的男生女生,我们懂屁。
顾小溪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两班合上的体育课上,她一个人从女生队伍里跑出来,紧跟在健步如飞的你身后。一圈,又一圈,面孔憋得通红,鼻孔张得快要裂开,可却死死咬紧牙,始终保持和你三个人的距离,不进,也不退。
天上一轮烈日,似要把操场烤化,周围的人都累得要趴下,一个个张着嘴巴半死不活的边走边喘着粗气。只有那两个疯子,暗地里相互较劲,谁都不肯停下来。终于还是你屈服,你一屁股坐到操场旁的草地上,舌头搭到嘴巴外,活像一条狼狈的哈巴狗。
顾小溪终于也停下,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看着你一字一顿地说:“你,卧可以追着你跑12圈,我还可以继续跑下去,你为什么不接受我?我有什么不好?”周围有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出,我看到你涨红了脸,恼火的起身就走,嘴里还嘟囔着:神经病。
放学的时候,你耷拉着个脑袋,看上去像被雷劈了一样没精打采。快到家了,你却突然扭头对我说:“帮我告诉顾小溪,我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叫她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转身就走,空留我一人在身后哇哇大叫:“喂!喂!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自己!”
在无声之中你拉起了我的手
我怎么感觉整个黑夜在晃动
耳朵里我听到了心跳的节奏
天空中只有星星在闪烁
晚自习的时候,我越过教学楼后面长长的葡萄架,去操场上找顾小溪。暮色中,有女生嘻嘻哈哈摘了没熟的青葡萄砸男生男生来不及闪躲,那葡萄正中眉心。男生跳起来直追女生,女生尖叫着朝远处跑去。叫喊声惊起了正在屋檐上休憩的鸽子。他们扑啦啦飞起,在黄昏的校园里兀自盘旋着,一圈又一圈,静默而整齐。
顾小溪把自己倒挂在双杠上,双手抱臂,头朝下,远远望去,好像一直没有尾巴的怪异猴子。我站在双杠下很久,双脚把地下的泥土挖了个尖尖,却仍就没有想好和顾小溪的开场白。最后,还是顾小溪先开了口,只见她呼的一个翻身,身手十分利落的坐上双杠:“说吧,什么事。”“呃……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林凯?”脱口而出的话,不知为何变成了这句,老实说,我也被自己震惊到。
“呵!”顾小溪看着我,目光如炬,“那你为什么喜欢他呢?”“咳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我对顾小溪解释,不是她想的那样,我和你在一栋楼里做邻居很多年,我们不过比较熟而已。可是对话却无法继续开展,顾小溪显然不信,于是不再理我,转而看向远方。
在远方,几片流云迅疾的划过天幕,黑夜降临了,鸽子回窝了,星星也渐渐亮了。
我讨了没趣,遂把火气发在你的身上。晚上回家,在黑暗的楼道里,我压低声音对他说:“下次任何你和顾小溪的事情,有种就自己解决去,不要来找我!”“吃醋了?”“你怎么不去死?”“喂!那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气场突然就不对了,不知谁先不说话,于是只好捏着衣角在黑暗中沉默。
不知过了有多久,我依稀觉得有只手试探着伸过来,仿佛一个暗夜泅渡彼岸的小偷,悄悄地拉住了我的手。脑子里是清醒的,却只能屏住呼吸,不知该怎么办,恨不能隐藏起自己的气息才好。然而,“吱--”不知哪家门发出一声响,吓得黑暗中两人迅速跳开,我夺路而逃,两级并作一级,飞快地跑回家。关上房门,心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楼道里一片寂静,只有寂寞的蝉,哇哇地叫。
spring came,rain fell ,we ended up nowhere。then june came,sun came ,and we still now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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