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让我知道了海子,我在网上输入“海子”两个字,电脑搜索后为我罗列出一大串海子令人惊艳的句子,我通篇浏览,临了只在心底荡出一句话:“这实在是一个疯子”。
一个感情的疯子,一个文字的疯子,一个遨游在自己文字海洋里却又将自己葬身于此的疯子。
当然,这里所说的“疯子”绝不是贬义词,而恰恰相反是一种礼赞。
我礼赞他的苍茫,在他的诗中,“天涯”是一个出现频率比较高的词汇,或许他向往大漠沙烟,因为只有在海市蜃楼里才能找到他真正的爱人;
我礼赞他的辽阔,在不远的青海湖上盛开着他喜欢的杜鹃花;
我礼赞他的呐喊,在那样一个缺乏精神和不被世人理解的年代,他故我的驰骋着、咆哮着;
我更礼赞他的凄凉,必是一种高处不胜寒和爱到深处是孤独的极致……
海子曾说:
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
他的确很幸福,因为他拥有诗歌,从1982年开始创作到1989年卧轨自杀,短短不到7年的时间,他创作了近200万字的作品。而他的王位,便是他与死亡之战的胜利品,人类能够战胜疾病,能够战胜命运,而只有海子无可厚非的战胜了死亡,在他枕向铁轨的那一刻起,死亡的败北就已成定局,海子弃生命如敝帚,他赢得如此风流洒脱,兵不血刃。而太阳,则是他自我理想的最大化趋近,阳性的、热烈的、唯一的、却也是最遥不可及的……
令人悲哀与痛楚的是他的三次受难,有人说他奔走于两个地方之间,却都找不到自己的家,那必定是受难的,人没有家便没有归属,没有归属便没有安全,没有安全便是受难。而对于爱情,我个人认为爱情没错,错在爱情遇到了海子,他享年不过25岁,我很难想象一个25岁的人,即便再成熟加早熟又能将爱情诠释得怎样透彻与清楚呢?而对于生存的受难,之前的许多年我对于选择用自杀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一直抱有怀疑的态度,直至有一天我读到史铁生老师的文章,我相信了“死亡有时对我是一种诱惑”的说法,而如今再看海子,我更相信他欲冲击与征服的不仅是社会、生活、时代,更是一种特立独行的背叛,一种与现实格格不入的悲抗。
我们绝不能以一个人生命的长短来判断他生存的价值和意义,海子的一生更象是一名使者,带着使命来,完成使命则去。一如陈晓旭只为塑造一个林黛玉而生,即便皈依也无法使其芳颜长存,一如张国荣,只为演绎一首《沉默是金》,便将沉默永远留给了他的粉丝。世间的一遭他们从不肯多停留一分钟,因为又要赶着去做下一个星球的使节。
能让人发疯的,无外乎自由、信仰、精神与灵魂。爱情是自由的,信仰是伟大的,精神是不朽的,而灵魂则是永生的。
如果我们没有信仰,缺乏自由,长命百岁又有何意义?如果我们拥有精神,我们的灵魂就也如同万物的繁衍一样,生生不息,我们又何必在意在这个世间逗留的长短,海子没有消失,因为在每一次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都能与他再次相逢。
他是自下而上的风、他是背道而驰的光、他是永远不肯冰冻的海,他是永远走不到头的天涯。
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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