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此搁笔。字写得不好看,但是确是极为用心写的,希望你别见笑。期待你的答复。愿你健康,美丽,幸福。
铭旭
二零一零年六月七日”
3
书信由一个中间同学传达。第二天,他如愿收到了她的回信。土色信笺上排列着一行清秀工整的字迹。他未拆开信,就细细地端详着信封。极其不忍心撕开这薄薄的纸页,好似这就是她那美丽的脸庞一般。心里念着,真好看的字,跟她的人一样,呵呵。
他坐在书桌旁,拧开了放在桌前的台灯。他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割裂信封的粘合处,拿出里面的内容。微黄的灯光落在白纸上,黑色的字迹也变得古朴自然,仿佛这是一封在时光里存放了许久的信。纸张已变得微微发黄,需要如此的小心翼翼方可不致它的破损。郑重而虔诚。类似一种宗教仪式。
里面排列着疏落却隽秀的小楷字迹。
“铭旭:
你好。
同你所预料的一样,我对你的来信和出现感到非常意外和震惊。换做是在平日里,我还真的会为之惶恐,不过也许你的表达方式让我感到舒服而自然,是一种自由的空气。我才不至于那样。还有,换做是在平日里,我一定会由于无主无措而马上拒绝你,然而因为你的真诚的态度难以不让我有些许动衷。但是,我只能说,我不会马上回绝你,也是仅此而已。望你谅解。另外,我也希望你下次别用类似“亲爱的”这样过于亲昵的称呼来称呼我好吗?叫我泠秋就可。
愿安康愉快。
泠秋
二零一零年六月八日”
当然谅解!又怎会不谅解呢?他简直想要感谢了。他虚无缥缈的思念仿佛是丢进了一口枯老的深井里,之后,他便无法自制地开始独自一人坐在井边守望。庭院的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谢,谢了再绿,绿了复又黄了。而今是时隔一年,才听到它的回声。尽管在泠秋话里,它被形容得何其轻描淡写,但是于他,这简直是个足以让他灵魂发聩的回声啊。
他拿起钢笔,快速地从钢笔水盒里汲取一柱的钢笔水。正要开始下笔给她回信,忽然又停住了。他在思索着,这次又是需要怎样更好地回复她呢。他多么希望把胸中的千言万语不加迟滞地写出来,表达出来。但是他的理性又在时刻在监制着他的冲动。他告诉自己,你需要静下来,你的感情需要节制。他想了许久。
“泠秋:
你好。这次按照你的希求,我直接叫唤你的名字。我也为我的冲动表示抱歉。
你的回信让我感到非常高兴。感谢你没有马上回绝我,感谢你的善良。
我不知道在纸上我能写更多的什么。我期愿我们能见上一面,彼此谈谈可以么?
铭旭
二零一零年六月八日”
他收到了她的回信。内容更为精短了。尽管他为此感到些许失落,因为他是多么渴望能读到多一些她的字句啊。不过他又同时为此感到非常高兴。因为正像他想象中的一样,她当真是个青涩安静的姑娘。面对自己突然的邀约,她只能踟蹰地留下这么多的话。
“铭旭:
你好。
对于你说的见面,请你原谅,我不能答应。我同你仅是陌生人而已,这一点,我想你应该能明白的。
泠秋
二零一零年六月九日”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早已预料到泠秋会做出这样的答复,虽然他与她在正常的层面上来说是并不熟识相知的。可他也非常理解她的想法。因此并不感到难过。他给了她回信。
“泠秋:
你好。
我明白你的想法,毕竟你我尚且不算很熟。但是我并不放弃要与你见上一面的念头。对于我自己来说,给你提笔写信是种勇气。要与你开口说话,更是一种勇气。如果我们仅仅停留在这里,那我们也许依旧是陌生人。我不愿把缘分就中断在这里,我想我们也许可以更进一步了解,我想认识你,做你的朋友。而我也想你能了解我,做我的朋友。这世间的缘分稀罕传奇得很,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如今当真再相见,我不愿意辜负这天赐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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