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最幸福的回忆是氤氲在水汽的幸福里。杀猪的时候让我有抑制不住的兴奋,虽然我一直说不清楚兴奋个啥。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大师傅一刀下去,然后艳艳的鲜血滚烫的喷薄而出,总觉得这样特别的残忍,然后趁着血液没有凝固,麻利的兑好调料,搅拌均匀,一半灌进肠衣里,一般放在大盆里,进入滚水的锅。旺火蒸熟。蒸好的血豆腐嫩生生的,暗红的颜色,特有的味道止不住的钻进鼻子里。舀一勺放进嘴里,爽滑滚烫,浓香四溢,灌进肠衣里的就变成了血肠,放在酸菜白肉上,出名的杀猪菜。合着那鲜美的口感,带走了小时候一段幸福的记忆。
回忆太多,肯定没办法写完。譬如一团邻家奶奶送来的柳蒿芽,或者是隔壁阿姨递过来的一盘薄皮大馅的饺子。感情就在好吃的东西之间传递着,滋养着。
写了这么多东西才发现中文的奇妙之处,纵然美食是不能靠语言传递,但是中文还是给了我们最大限度的美好。那种ABB的叠词用来形容美食最美好不过,嫩生生,绿油油,热乎乎,生动且奇妙。
吃货的一大共性就是把所有的美食都叫做好吃的。只有这样直白且毫无遮拦,才能最大限度的表达那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渐行渐远的脚步带走了太多的回忆,最终让我们知道了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不管我们在外如何隐忍艰辛,痛苦抑或迷茫,填补寂寞的空白,回忆中最善良的地方,永远是家乡的味道。五味杂陈,在味蕾上绽放,名字叫,故乡。
(后记:写这篇文章的初衷本是回忆家里的美食,许是矫情或者晦涩,多年不动笔恐怕没办法最准确捕捉我的想法。舌尖上的中国播出,舌尖上的风潮席卷各地。第一集自然的馈赠中写到石把头打鱼的事,在吉林的冰面上,让我想起了爷爷曾经给我讲过他打渔的故事。于是我特意下载好了放给爷爷看,他老人家70多岁了,中风偏瘫6年多,看到熟悉的赶着打车行走冰面,皮帽子棉大衣,走网打渔,他笑着给我讲解着他当年的壮举,言语间颇为自豪,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我知道他是想回去了,看看大湖还有冰面,带不走美食的回忆总是牵动着一代又一代人的神经。
这个星期生病肠胃不适每天只能靠喝粥度日,寡淡无味就愈发想念家里的味道,这般感觉,有一种形容叫思念到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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