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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情事老来悲

时间:2012-05-09  阅读:818  作者:心之草

“明早我坐火车来看你。”宋梓君叹息一声挂上了电话。

因为懂得,所以不惮等待。不过,再见,真真是多年之后。

这个多情的四月天,鹅黄的嫩叶舒展地吮吸着艳阳,久雨之后的天空,似乎与往常有了距离,火车缓缓驶入轨道,随地平线蜿蜒而去的,只有淡淡的轨迹。远处的环卫工人推着笨重的垃圾箱,拾阶而上,是这个喧闹、梦呓般世界里的寻常景象。

“你累吗?这么远来看我,辛苦你了。”钟毓苦涩地笑笑,那种歉意,只有他明白。“从来没有听说过来看爱人,会觉得辛苦的。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宋梓君的眼眸还是那么清亮,像泉眼,又似湖底,丝丝入扣,在她的心底结了又结。多年不见,倒也没有窘迫,温存还在,这点没变。

宋梓君道:“钟毓……”,这婉转的一声呼唤,她对从前的岁月顿起相思。那时的钟毓,在如水的夜色里,站在校园里的栀子花树下,一袭纯白棉布裙子,临风飘举,是宋梓君眼中的遗世独立、倾国倾城。这是真的,只不过风流云散,美人迟暮也总是近在咫尺。谁还会记得那样一段或隐约或浓烈的旧情呢?何况他们并没有媒妁之言。

那时候,她迷恋席慕容的诗歌,初见宋梓君,她想象自己变成了一棵开花的树,只恨不能长在他天天经过的路边。知己一人谁是,已矣。悄无声息的岁月里,她总在追问,这是偶尔在波心的投影,还是为这已让她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朝朝暮暮,何尝抵不过生生世世。

宋梓君一身轻便,并无多少行李,还是钟毓恍惚中那个轻裘缓带的宋君。他和她并肩走入了“雕刻时光”的茶楼里,这原是一栋旧宅,略显古朴、沧桑。主人似乎欲保留它的原貌,并没做太多的改动,只是在暗色的木楼梯阶梯边,养了些绿色藤蔓植物,闪着幽幽之光。空气里飘荡着蔡琴幽怨的歌声,是那首九曲回肠的《三年》。

想得我肠儿寸断

望得我眼儿欲穿

好容易望到了你回来

算算已三年

想不到才见面

别离又在明天

这一回你去了几时来

难道又三年

左三年 右三年

这一生见面有几天

……

他们多少年没见了,当初为什么会分开,如此凄楚悲苦之事,似乎当年没发生。他们心有灵犀地保持缄默,在袅袅升起的碧螺春的茶香里,他们愿意随同一起蒸发。男女情事,不过是午夜辗转时的一声叹息,月光照在窗前,太阳一出来,什么都消失了。他们就这样相对而坐,没有呢喃燕语,没有琐碎追问,只是在目光的交织处,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如无想……幻幻灭灭,生生寂寂,过去之心不可得,现在之心不可丈量,未来之心不可深思。

这是四月的微雨清晨,这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寒山寺的钟声把钟毓载到了这里。钟毓经想起寒山寺的钟声,那时的她和他,一起在寒山寺的杳杳钟声中,洗涤身心,渴望随着钟声飞向更远的未来。而如今,听钟只为静心,生活虽荒芜,却总还容得下希望吧。她迎着清凉的雨丝,带着那一身清愁,驻足在寒山寺的门口。这一途,真是太快了,她结婚,幼儿嗷嗷待哺,工作辗转,在一个有小桥流水的城市定居下来,就这么定了,几件事情,浓缩了她的大半生。她并没有掌握生活的主动权,生活只是茫茫然,没有尽头,她一只脚伸了进来,另一只脚再也拔不出来了。

烟雨迷离中的寺庙,一如既往地神秘、安静无忧。她一路虔诚拜过来,她不是相信命运,然而又是为了什么?时光流动,就免不了沧海桑田,可人心啊,总是祈求圆满,这又有什么错呢。

她在寺庙捐书的地方停住了,那一沓一沓的经书,深深吸引住了。这样的俗世红尘,还有免费的,随心的赠书场所,真让钟毓惊讶。她挑了《夏雨清凉》的两册,还有《太上感应篇》、《僧伽咤经》……也许她不太懂,只知在这样的场景下,她很感激生命的馈赠。就这样,钟毓胸前环抱着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书籍,在寒山寺这个不算大的庙宇里,一圈接一圈地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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