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万一千里,回首,物是人非。
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在眼眸之中,我已经无法辨清。
我的内心在吼叫,谁才是我生命的真知,谁才是我魂魄的归属。
我看着路,却不知脚该走向何处,人生到处是陷阱、暗算、挣扎和冷漠。
我知道,我的内心已经疯了,我已经无法去辨别友善、真爱、痛苦、希望。
我知道,走在大道上,衣不敝体的那个人就是我,他遭受着世俗的冷笑、蔑视、不齿和嘲笑。
我看着裸露的大腿满是泥垢,我不知道我的终点在何方,望着那汹涌而来的人潮,他们的目光足以杀死我,我颤栗了。
我不知道,我最后的终点是在哪里,我的卑微的生命将葬在何处,哪里才是我的憩息之地。
我拾起路边的那块瓜皮,虽然有点脏虽然有点灰土,但是足以温暖我空空的腹,我大口大口地咽着他人丢弃的成为救命的食物。
有点凉,但足以填饱我饥饿的胃,足以让我萎糜的精神得到一点补给。
也许在这餐之后,我不知道下一餐会在哪里。
我知道,我疯了,不仅是我的心神还是我的精神,足以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听着人群发出的哄笑,我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的不齿,但我没有一点愧色,我依然走着人群走去,我虽低等,但我也是人,虽然是一个已经疯了的人。
我疯了,却没有去害人,没有去算计人,没有去中伤别人,没有去离奸别人。
我想我疯得恰到好处,我已经失去了残害同类的本能,这或许也是疯人疯语的独到之处吧。
但是我看到了别人的目光,依然是卑视依然是防范,疯子如果发疯,会给社会带来不平,但是我不会,我只寻求我能得到的东西,那就是温暖。
温暖在吗?
也许在这炎炎的夏季,我可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我可以自由的呼吸新鲜的空气,而不必要去顾及什么。
当秋天来临的时候,我不知道,我的下一站走在哪里。
虽然我疯了,但是人情的寒暖依然在我的心头驻足,或许明天的太阳在我的脑海里还是灿烂。
我不想失去。
冬天呢,那种森森的寒意,那浸人肌肤的冷,使我的四肢发麻心跳缓慢,难道,我疯了的生命就在冬天得到归寂。
我依然向前,我朝着那奔流而至车流迎面上去,我听到了急促的刹车、我听到了咒骂,我仰起了那颗高傲的头颅,虽然很脏,发如结、脸如炭,但我从喉间发出的那丝丝的笑意,我听到的却是哭泣,于是驾车的人无可奈何的笑着‘这疯子’。
是啊,正常的人怎么能跟疯子相计较呢,那岂不是自己也会列入疯子的一行。
是啊,正常的人怎么能让疯子在这世界上消失呢,或许此时疯子正在庆幸,我无依无靠我无所牵挂,来吧,让我在这片熟悉的热土消失吧。
消失,成了疯子的我心头最心动的语言。
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从这里消失,可以在这人群之中少一个日夜胡言乱语的人却也能触痛他人的疯子魂归故里呢。
我在想,什么时候,真有那么一天,结束了生活的真实之后,我可以解脱,解脱世俗的阴暗、奸险、背叛和无情呢。
疯了的我在想着,想着那飘然而至的牛头马面恭请我上路,我大喇喇地左摇右摆,逍逍遥遥地看着那些还在为生计而费尽心机、为心情感而四处背叛、为官爵而勾心斗角的人发出会心的一笑,我走得其所。
我知道,我疯了,疯子即我、我即疯子。
疯了,我可以无所顾忌,无所畏惧!
疯了,我可以不择手段,背信弃义!
疯了,少了一种谴责多了一种卑夷,但是疯有所值。
我看到正常的人比疯的人做的事情更出格、更卑鄙、更无耻、更龌龌的时候,我庆幸自己疯了。
路走得太多我感到脚累,人看得太多我感觉太虚,情看得太重会让人的心累。
于是,疯了的我就可以不必背负太多的生活重负,情感之债,朋友之情。
疯子在没有朋友的时候,也会有一种乐趣,那就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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