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老了的缘故,特别怀旧,突然想去看看儿时居住过的地方、出生的地方和读书的地方,记得三四岁的时候,住的村庄叫矿山,一排的房子住着好几家人,门前有一条小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清澈透明,可以看见水底红色的鹅卵石,母亲和其他的家人一起把几个孩子放在水里洗澡,也不分男女,而我们也不懂性别是什么。离村子不远的东边有一片坟地,高高低低坟堆,也不知埋着什么人,有一天,有个大一点的孩子说,我们去看看吧,于是大一点的孩子就领着我们去了,快到坟墓旁,我已经吓得两腿发软,无法行走,她们却去了,回来给我们绘声绘色讲她们看到的情景:坟墓有个洞,从洞里看到里面有一条河,河水是红色的,还说里面人在说话。我听了吓得病了好几天,外婆不停的为我念经祈祷。现在想起来是那些大孩子骗我们,哪有的事。村子离山不远,山上长满了野杏子,大家相约去摘杏子,因为我小我又被大孩子抛下,但是不一会,就听到大人们惊呼,姐姐被哈族人家的狗追咬,姐姐吓晕过去了,幸亏狗只是追赶姐姐没咬她,我也暗自庆幸我没去,否则也会被狗咬。不久,村里修通了公路,不停地有车从门前经过运矿石出去,渐渐地司机也熟悉了,有一天车顺路要带我们去瓜地,我们正在吃饭,姐妹们仍下饭碗坐车走了,我却认为应该吃完饭再走,结果等我吃完饭,就没车坐,一个人走路去,当时的年龄不知道到瓜地的路程有多远,走走停停,后面父亲追上了我,父亲看我走路两只手不动,就教我怎么甩手。现在想起来,结婚后老公说我走路像军人,原来是父亲教的。(父亲当了10年兵),走了不久,父亲看我累了,就把我装在袋子里,背到脊背上,我竟然趴到父亲的背上睡着了,也记不清吃上瓜了没有。
1971年,因为父亲被打成反革命分子,在场部接受改造,不能回家来,弟弟因不能及时就医才三个多月就不幸夭折。母亲和姐姐抱头痛哭,我当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哭,只是傻傻的看着她们哭。后来父亲回来了,孩子们老远发现了,就跑过去,父亲就把他们抱起来举过头顶,而我却躲在一边看着她们,和父亲的生疏,来自于从出生10个多月就把我交给外婆和外爷带,外婆和外爷在鸡场工作,我从小没少吃鸡蛋,外婆和外爷也视我为命根子,好吃的留给我吃,发了工资先给我买东西,那时候我过得很幸福。9岁的时候外爷去世了,我很悲伤,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后来外爷的弟弟从老家来,我把他当我的亲爷爷一样,他走的时候我坚决不让他走,没办法,他趁我去上学偷偷回了老家,1987年,我回老家接他,他已经双目失明,爷孙俩抱头痛哭好一阵,但是终归他没跟我一起到新疆来,不久他在老家去世。
我不知道人从几岁开始才应该有记忆,这是我4岁时的记忆,至今记忆犹新。至今我思念我所居住过的的小山村,和我的亲人们,哪里有我的亲人和长眠在黄土里的外爷和父亲,我应该去看看他们。
我站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眺望着故乡和亲人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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