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零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对我来说那是个重要的日子,我那天出生了。由于我出生那天气没有什么异象,所以一直以来我深信自己不可能成为一代伟人。
小时候家里的生活是很苦的。可是小孩子大抵不太懂苦的含义,况且儿时有趣的事情多得很,多半被快乐占了先,所以童年倒是觉得最是幸福。只是这苦的滋味大了一回味才尝到。我的所谓的苦,是一种与其他孩子比较下而显得的寒碜。父母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是不会让孩子受委屈的。可见我父母是何等的苦了。
日子一天天庸懒的过了下去,人长大只不过是一个呵欠的时间。家里的状况持续的拮据。不过托共 产 党的福,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读小学的时候爸爸是个卖猪崽的小商贩,村里许多人都靠这个维持生计。日子还过得去。可是父亲一生命运不济,三岁丧父,二十七岁那年腿部患了风湿性关节炎,走路都困难,一病就是三年。那些年母亲的艰难,实在难以想象。家里的困难多少给了我一些学习上的动力。可是我是个怪孩子。一会儿爱学一会儿厌学。到了初一,我毅然绝然的放弃了学习,走上了一条“疯玩”路,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玩的,我也不爱打架,也没钱玩游戏机,大概就是能把自己能玩死的那种玩。到了初二,班主任是个色厉内荏的女语文老师,她欣赏我调皮的个性和写作上的潜力还有比较强的记忆力以及狂放不羁的外表,只不过这是我的猜想。不过我记得这个老师确实很欣赏我,我也由衷的感激她。这种欣赏让我有足够的自信面对初三。不过,我的记忆力再也没有那么好过了。初三,那是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年。初三的班主任是个幽默的带着黑色镜框眼镜的男化学老师,幸运地是,这个老师非常欣赏我,我也很喜欢他,我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给我力量,不是刻板的宣传式的励志语,而是直抵心灵的朴素的妙语箴言,或幽默或锋利,无不把生活描绘如一幅丹书画卷,引人入胜。我从来他那里学会了热爱生活。于是学习变成了一件十分男简单的事。不过我底子薄,付出艰辛当然再所难免。那年,我读到了一篇白岩松的文章,很受鼓舞。七年后,我在财大听了他的一次演讲。你看,生活就是这么美妙。
后来迷信般的我考到了我们县重点高中。上高中后,我的性格变得很抑郁。外表当然也不再放荡不羁。记忆力变得很差。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处得好的同学,想称赞我又不能找到突破点,只能所我有“深度”。我含恨接受了。到了高一下学期,学校要分文理科。我当时很想读文科。可是学校说成绩不好的不可以读文科,我不想丢这个人,自觉得选了理科。多年后才明白过
后来才知道被学校忽悠了。不过我还是很庆幸没有选择文科。因为后面的故事后面的那群人实在可爱极了。先从班主任说起,那是个内秀的男人,有着传统知识分子的书生气质和横刀立马的血性。他的课四平八稳,没有亮点,可是他的声音洪亮如钟鸣,很容易把你带进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中。你若上课时有小动作,他只要怒目一睁,带着欲言又止的愤怒,我敢保证你的世界立马就暗了。在我的印象里,这个老师爱身体锻炼,也喜欢带着我们一起锻炼。而且抓得很严。我一直这这件事感到很疑惑,后来才知道他身体一直有病。大概他是被病痛害得太苦,不想他的学生日后也像他那样吧。分了科之后我的成绩维持在班上中等水平,波澜不惊,偶尔也会泛起点涟漪。高一下学期,那时候大概是四月天,伯父去逝了。我急急忙忙跑回去却又哭不出来,看着骨灰龛愣了好久。亲友近邻都看着,实在是尴尬。妈妈扑叱一声压在我背上开始哀嚎,我知道妈这是在给我圆场,于是跟着她的节奏,我也开始痛哭。哭着哭着我哭红了眼,趴在灵桌上踏实的哭了起来,后来好几个姑姑来拉我才把我给拉走。我回到学校,继续上课。日子重复而单调。同学之间交流甚少,甚至见了面都懒得打招呼。那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很单纯,唯一的欲望就是读好书。可是也免不了有几个出格的,记忆最深的是有位仁兄由于上课看黄书被班主任发现了,全班哗然。当然,那位仁兄只好自降一级,和学弟学妹们做了同窗。当时我轻蔑的看待了他,许多年后,我轻蔑的看待了自己。说到底,谁没那点事。到了高二,我阴差阳错当了纪律委员。班主任也很诧异。我平时是个很沉默的人,又长得斯文,可他到底还是没有拒绝我。于是霸王硬上弓,我用我极尽所能的“残暴”来维护我们班的纪律。在我和我其他六十几个同学斗争的同时,我的家里正是硝烟四起。我高二那年,奶奶彻底老了,动弹不得。所以,我妈妈必须像照顾婴儿一样照顾她。可是奶奶生性要强不讲理,欺负我妈这个儿媳妇大概是她这辈子最自豪的事业。可是到了这关头,你好歹给我妈一句好话嘛。吃人家嘴软不是。何况我妈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妈这辈子为了革我奶奶这个封建地主婆的命奋斗了大半辈子,为了在我们家取得一个新时代妇女独立自由的人格耗尽心血。虽然从阶级成分来讲,我妈妈和我奶奶势不两立,可是不能否认的是我妈妈是个孝顺的儿媳妇。她给我奶奶洗的澡比她三个女儿加起来的都多。我为有这样一个妈感到无比的自豪与纠心。有妈如此,儿复何求?直到三年后我奶奶的离去,才代表了一个平凡女性反封建时代的终结。回到学校,我继续着我的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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