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由于自身有事提前两天走了,我去送他。舅舅从小就很宠我,是我最喜欢的人之一。在火车站候车厅里,舅舅轻轻地对我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多少对你父亲有气,其实,小时候因为你弟弟身体不好,你父亲不得不对他多宽容一些。他还说自己对不住你,没有给你提供优越的生活,让你在读书和就业初期受到这么多的磨难……”后面我已经听不清楚舅舅的话,只是在机械地点头。
父亲走的那天,我和在华东师大读书的弟弟一起去上海火车站送他。送走父亲之后,弟弟私下告诉我,我读大二那年,家里庄稼受灾,家庭经济状况很差。为了维持我读大学的固定花销,父亲竟然瞒着我去山西一个私人煤矿干了半年,其中一次父亲和几位工友险遭被埋。由于怕我分心从而影响学习,父亲严令家人不许告诉我。弟弟到今天才偷偷告诉我,我成了家里最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许父亲还很得意,他完全对我隐瞒了这件事情。可是我记得读本科时父亲来电话主题只有一个:缺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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