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女儿是父亲是上辈子的情人”也许是因为父亲特别疼女儿,女儿也特别亲父亲。
生活中父亲给我的感动往往比母亲的唠叨多,父亲是70年代的老高中生,能写会画,乐观向上,他的笑容永远像牛群相生下痴迷的观众,但是他会因为哥哥生一场大病而吓得大哭,因为我的头缝了几针而流泪,因为妹妹被狗咬了大怒,每次放假回家他都早早去接执意要送,这就是父亲。
去年的天空一直很昏暗,我瞒着家人辞职了,新公司的初步适应让我感到很无助,有一段时间周边秩序很乱,经常有女孩子出事,我突然感到一个人的生命在瞬间结束,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我忍不信拨通了熟悉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是父亲急切的追问……父亲要来看我
自从初三那年奶奶病逝我和哥都落榜了,从此家里再也找不回往日的欢笑,为了还债,我早早出来打工,年近五十的父母也拼命挣钱,整个家四分五处,秋收的时候,母亲请假回来又匆匆走,留下父亲一个人在家拿着播种,一个完全不会操持家务的男人,不知道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父亲临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兴奋的想咬自己,第二天六点多就爬起来等,按火车时刻表差不多到了,但转念想父亲应该会打电话给我的,一直等到9点才接到电话,我箭一样冲出宿舍,远远看见有一个老头在跟几个警卫争吵,如果不走近真不敢相信那是父亲,父亲见了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我哇的大哭起来,才一年父亲怎么老了那么多,止不住漫延的白发,狰狞打结的皱纹,整张脸像猫头鹰雕啄的树干,父亲瘦了很多,一个破马夹脏兮兮的,下面穿着夏天的的确凉裤子和一双哥穿旧的破球鞋,他不停翻弄着蛇皮袋拿出一袋压碎的糖棍子,我大口大口的吃,又甜又咸,父亲说他六点就到了,没手机足足在门口等了3个小时,望着出来的一个一个都不是我就急了,警卫不让他进,他说我再不出来就差点跟他们打起来。一路上父亲都夹着我的胳膊怕一松手就不见了,走到一家拍大头贴的地方,父亲停住了,我们拍了好多,直到父亲贴了满满一电话本,他一遍一遍的看,自语的说“俺闰女就是好看”。
记得06年11月我又一次换工作,原因就是我很想多一点时间去学习,就为了这个所谓理由的理由,然而父亲放弃了在上海每天80元钱的工作又一次来陪我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内疚没让我接受更好的教育。找工作很不顺,父亲每天陪我去人才市场找工作,人才市场里挤满了人才,父亲的年龄显然不符引来很多人的目光,但父亲执意要进来,然后拿掉了我很多前台接待、电话文员等简历,每次面试父亲执意要跟着,我在里面父亲就坐在外面看报纸,一同面试的人都笑我那么大了找工作还要父亲跟着,每次我都跟父亲急,父亲只是远远的站着,痴痴的笑。一次次的失落,父亲像哄小孩子那样一次次给我信心,整整十三天我找到了我很喜欢的工作。
在外语培训班做咨询助理,虽然待遇不高但是我可以再里面免费学里面所有的课程,但是不包住,地处市中心很繁华混乱,父亲不同意但看我很喜欢这份工作,便在附近租了一间民房,那里像个大杂院住的什么人什么职业的都有,房东是两位老人,还喂着一群鸽子,夏天风吹来一股恶臭,一到晚上巷子里的小理发店里便改头换面出来到处拉客,父亲更加不放心我一个人,钱也用的差不多了一时不知道干什么好,就这样父亲买了辆二手三轮车收起破烂来,屋子又小光线又不好,我和父亲用帘子隔开,我睡床上父亲睡地上,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新的工作。这是父亲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拉不下脸的事,我知道全都为了我,我很感动,从不会觉得父亲为自己丢人,我为有这样一个父亲而自豪,早上父亲早早出去,晚上接我下自习,还变戏法似的给我一袋花生,没课的时候我会早早回去用父亲买回来的便宜水果煮粥,烧菜,虽然我也不会做好,但两个人还是很开心的吃完,小屋里有油烟味、潮味,外面有鸽子的收声,还有我破录音机的咔带声,我很努力也很珍惜这份工作,我的英语水平也提高了很多,但是学校里的其他人教职员都过了专业八级,我有很大压力。休息的时候我会陪父亲一起去捡瓶子,还会从培训班偷偷装回来很多,后来母亲打电话给我哥妹都责备我任性,让父亲跟着我一起胡闹,后来我才发现父亲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每天要骑很远很远,翻无数垃圾桶,遭无数个白眼才能赚30多块钱……,有一天我去新华书店看中了一个学习机,功能很多,标价1200,我每次路过都去看,看会不会跌,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在我刚发工资那天父亲拉着我就往新华书店跑,他说今天搞活动降200块,我用上了我所有的工资1000元买下了那台我心仪很久的学习机,我摸了一遍又一遍都不舍得用。后来我去新华书店下载东西的时候跟店员聊天,才知道这个新款都没降过,我才想起为什么一连几天父亲回来的那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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