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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慢你的脚步

时间:2012-03-18  阅读:705  作者:阮浙瑶

十四个春秋,几千个日日夜夜,父亲伴我走过。只是,他从未放慢脚步等过我。

——题记

仍记得那个黄昏,你在前面大步走着,不时回过头呼唤我。刚学会走路的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你后面,气喘吁吁地喊着:“等、等我!爸——”不知是真是假,你头也不回,依旧大步向前,消失在那黑暗的拐角处。年幼的我带着哭腔冲着拐角喊叫,一直到喊疼了嗓子,哭痛了眼睛,你都没有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自那以后,我再没有开口要你放慢脚步等我,我已经习惯静静地跟在你身后。

我们之间像有一扇无形的门,隔开了你我。我从未想过去开启它,因为,你从未去敲响它。

直到那一天,你病了。你整宿地咳嗽,咳得我无法入睡。早晨起来,受你影响而一夜没睡好的我,竟忽略了你的一脸疲倦,大声埋怨你:“咳得这么厉害吃药了没?昨天还跑出去打麻将,吸进这么多烟,现在好了,咳成这样,害得我一宿没合眼!……”你的笑容一点点消散,你像个孩子一样,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满腹牢骚的我没在意你的神情,抓起书包走了出去。

在学校辛苦了一天的我回到家,第一眼就看到在沙发上打盹的你。我无聊地坐在你的身边,头一次那么仔细地看你。岁月是很公平的,当我在时间的荒野上走向成熟的时候,光阴的利刃也毫不留情地在你的脸上刻下道道风霜的痕迹。比皱纹更让我内疚的是你的头发。轻轻拨开你的头发,银白色刺痛了我的双眼。原来,你的黑发是染上去的,发根的花白才是真实的!

苦涩的液体滑过脸颊——

回首往事,我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第一次思考一个问题:父亲,还能陪我多久?我不得不提醒自己,他注定不能陪我到老,他一定会离开我……

泪水越涌越凶,我努力压低哽咽的声音,不去打扰你。你睡得很甜,嘴角轻轻上扬。我想,你的梦中一定有个懂事体贴的女儿吧,那一定很幸福。对了!既然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爱,都禁不起拖延。那么,有些事我们如果能早点做,是不是就能少些遗憾?有些爱如果我们早点去表达,是不是就会让你爱的人多些幸福……

父亲,求你放慢你的脚步。等等我,让我追上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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