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想说,我一点也不现实,我很文艺。不然我不会在现在,凌晨半点写下这堆文字。因为我知道M最讨厌看用方方正正的中国字堆出来的文章;D看到后应该会感动到泪流满面,然后明目张胆的用完一大包餐巾纸。而我也大可以滚到床上,戴好眼罩,安安心心的睡个美容觉,省的明天早上起床对着脸上大的能种俩萝卜的毛孔长吁短叹。
但我依然写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关系好呗。
好到什么程度?
好到“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但地理老师教会我们山不会无棱。历史老师也讲过,天地自从被盘古劈开后就再也不会有合上的可能。
所以,我们注定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值得说明的是,我们三个并不是世交或发小什么的。甚至我们连家庭背景,自身性格也大相径庭。比如说D是教师世家训出的表面乖巧的好姑娘;M是腰缠万贯的娇小姐;而我,则是暴走在现实与文艺间的双子女。
但有一点,我们不约而同的达成共识,那就是:都不爱听老师家长的话。
新入学的时候,校长在广播里喊劈了嗓子,三令五申不许在楼道里追跑打斗。可我的嘴依然欠到让M掀桌而起。我在楼道里一面跑,一面回头挑衅:快点啊,快点啊。然后就撞到了和同学走路的D。这一撞疼的我俩龇牙咧嘴。M跑过来用一个“该”字做了总结。然后我们六目相对,也许这一对,还就擦出了什么火花。总之,以后我们就混在一起了。
以后的日子过的细水长流,比如物理课依然是M补觉,D看小说,我和周围同学胡言乱语的好时候。只有在老师气地说了方言的时候,我才会乖巧地闭起嘴巴,D才会把MP4往笔袋里放放,M才会从桌子上爬起来,擦擦嘴角,然后和大伙一块乐。比如在那个热死人的暑假补课,我利用“食堂阿姨是我小学死党的妈妈”的有利条件,带你们吃了一夏天不用排队的午饭。又比如在我的处女作被班主任当成“反动言论”没收后,我欲哭无泪,D悄悄地把我拉到一旁,轻轻说,没事,我这还有手抄版……
可以这样说吧,我们在一起疯疯癫癫的过了三年,三个背景不同,性格迥异的女孩在一起互相扶持着,从没心没肺的小屁孩一路成长为娉婷少女。在青春最寂寞的年岁里,我们成为彼此风景里的一只铃铛,在每一个闷热的午后发出叮当清脆的声响。这种经历,势必让人永生不忘。
初中的三年,我们彼此欣赏,彼此包容。就像D爱我写的一树桃花和我自来熟的性格;我喜欢M精致的生活态度以及M和她竹马那段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还算稳定的关系;同样,M也羡慕D可以吹好葫芦丝,还有D高挑的身材。与此同时,我们还默默忍受着M几乎与小燕子一样的文化水平,我时不时的人格分裂和对朴先生超强的迷恋,当然还有D运转相当慢的大脑。在这期间,我们团结一致,御敌攘内。偶尔的内部矛盾,也是以随手拿东西互扔或象征性的扒衣服为结束。
那么,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的我们在2011年的夏天分开后会习惯新的生活吗?去二中的我,去七中的D,还有干脆不再这座城市生活的M。
我们各自都有新的艰难。
12月23号,我推掉了下午的同学聚会,陪D过生日。你换了新发型。说白了
,就是头发太长,又没剪,才不得已的偏向一边。我当即给M打电话,声讨你的斜刘海,我俩磨磨唧唧说了一路,直到坐到必胜客的椅子上才闭了嘴。你说你们班有个男生叫你“诺诺”。我问为什么,你说他当你是诺基亚,开机慢呗。
一股火顿时烧到头顶,“我嫌你动作慢,叫你龟姐姐,你不愿意,他嫌你动作慢,叫你诺诺,你就特美?‘诺诺’‘诺诺’多俗气的名字,言情小说,各种网名都起烂了。还不如叫我那个呢,最起码长命百岁。”
抬头,你却红了眼圈,你说,最起码现在他还理我,俗就俗点吧。你神色凄然,我百般嫌弃的斜刘海挡住眼睛。亲爱的D,你是不是流了眼泪?逆着阳光,我看不清。我真的不知道会有女生连脾气好到像绵羊的你也欺负。她有意蹭你饭吃,上课玩你手机,还公然在班里骂你,在背后说你闲话。我不知道没辙的你只好不带手机,无奈的你只好找男生玩,委屈的你为了她的话,连饭都没吃,在操场走了一中午。对不起,当时我不在。如果我在,我一定会冲上去教训那个女生,先是破口大骂,然后出手相向。我会的,M也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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