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羽就不带劲地瞟了她一眼，继续躺他的，不耐烦地说：“跟我说干什么！”
“这个月的生活费完了……”
“完了？”他轻蔑地哼出气来，从沙发上坐起来“你怎么花钱的，这么快就完了？”
“本来是够的，但付了你的医药费，就，就……”
“我的医药费花得了几个钱？你不是拿钱补贴娘家去了吧？”
“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的贵，还要送人情，你又不许我丢你的脸，硬要打肿……”
“你说什么呢！我看你皮又痒了吧？走走走，我正烦着呢，不要拿钱的事烦我！”
“可……可孩子……”
羽跳了起来，额头上暴出青筋来，一步跨到静的面前，顺势伸出钳子似的大手去掐她的脖子，气狠狠地吼道：“老子叫你不要烦我了，这是你自找的！”静感到自己要被他架起了，拼命拿手去搬他的大手。这是手么？分明是僵硬的石头。硬邦邦的，完全解不开。静的眼泪不停地被压迫出来，连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女儿不在家，跟妈妈闹矛盾后就气着走了。这下没人能解救她了。她恐惧极了。身体不停地发抖，血液直往脑门上窜，恍惚的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也什么都看不清，手还是自救地要去搬开那双石头手。羽暴怒地瞪着她，眼睛里冒出凶杀的狠光，卯足了劲要掐死这不会生儿子的可恶女人。他恨她。既然生不出儿子，为什么要和他相亲？为什么要嫁给他？她，祸害了他一生，叫他在同事的面前抬不起头来。这个臭女人，上辈子欠她的吗？他在心里不住地想到。手就愈发不留情了。忽然，他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家三口的照片，照得虽然很勉强，但她毕竟为他生了个孩子，她是他孩子的妈……他放手了。
静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像空气中有什么甜丝丝的东西在诱惑她吸食不止。又可以活了！她缩到墙角去，不敢看他，不敢大声哭泣。为了什么啊？这是为了什么啊？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她一边啜泣一边质问自己。
羽带上门就出去了，房子里就剩她一个人了。她酣畅地大哭不止。那个掐脖子的男人暂时不会出现了，她可以享有片刻的自由了。
屋子静下去了，空气却还在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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