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阳光明丽的早晨或午后为自己沏一壶香茗,手捧本书细细品味……经常在恍惚之间就看见一个不知什么朝代的丫鬟,悠闲轻快地扇着风炉,一位迂腐而可爱的老学士摇头晃脑地吟着诗文,水壶里的茶香随着咕嘟嘟的水汽冒了出来,一种淡淡的清凉弥漫开来,数不尽的人生况味涌上心头——青梅煮酒,大抵如此吧?
那天,外甥女又开始向我讲述幼儿园里发生的新闻。于是,我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情,专注地看着她的举动。她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小刀,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苹果:“你猜苹果里藏着什么?”“里面是苹果籽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不过……”小家伙故作神秘,说着,他把苹果一切两半。我切苹果都是从苹果的顶部切到底部,我想多数人都如此吧。而小家伙是把苹果横放着,拦腰切了下去。然后,他把切好的苹果递到我面前:“看哪,里头藏着一颗星星呢。”是啊!从横切面看,苹果核果然是一个清晰的五角星形状。长这么大,我不知吃了多少苹果,可这样的图案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没有太特别太奇怪的味道,仿佛所有的人都经历过它或者有必要经历它,而且多发生在年少岁月,有着青梅的芬芳。又因为是对旧事的启封,所以多少有几丝老酒的韵味。
记得实习那天,我上床的时候是晚上零点,窗户外面下着小雪。我缩在被子里面,拿起闹钟,发现闹钟停了——忘记买电池了。天这么冷,我不愿意再起来,就给妈妈打了个长途电话:“妈,我的闹钟没电了,明天要赶早,你6点给我个电话叫我起床吧。”妈妈在那头的声音有点哑,应该是已经睡了,她说“好的。”
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在做一个美梦,外面的天黑黑的。妈妈在那边说:“你快起床吧,公交车是经常堵车的。”我抬手一看才5点40,便不耐烦的叫起来:“我不是让你6点叫我吗?我还想多睡一会呢,被你搅了!”妈妈在那头突然不说话了,我挂了电话。
起来梳洗好,出门。武汉的冬天又潮又冷,漫天的雪,天地间茫茫一片。在公交站台上不停地跺着脚,周围黑漆漆的,我旁边却站着两个老人。我听着老先生对老太太说:“你看你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早几个小时就开始催我,现在等这么久!”终于车来了,我上了车。开车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等我上车之后就轰轰地把车开走了。我说:“喂,司机,下面还有两位老人呢。天气这么冷,人家等了很久,你怎么不等他们上车就开车?”
那个小伙子很神气地说:“没关系的,那是我的爸爸妈妈!今天是我第一天开公交,他们是来看我的!”眼眶突然湿了,爸爸发来短消息:“妈妈睡眠少所以很早就醒了,担心你会迟到。”
想起一句犹太谚语: 父亲给孩子东西的时候,孩子笑了; 孩子给父亲东西的时候,父亲哭了。
在心情的簇拥下,将老酒一点一点温热,皱缩了的果子浮浮沉沉地在水中渐渐地舒展开来,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如此不堪回首的稚拙与清晰。虽然在繁华中忙于追逐,在追逐中不断失落,在失落时感到悲哀,在悲哀时偶尔看清了自己——即使仅仅是一瞬,这一瞬间的明澈如青梅的光泽,可以萧条地滋润许多年,或者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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