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离于梦想的烂漫,却有沉寂于时间的黑洞。
美丽的邂逅
一次音乐与春的邂逅,美与爱的邂逅。
1985年的春天,和往常一样,有些许温暖但又不乏冷意的侵蚀。初春的早晨,露珠高傲的以她纯粹的透明与这个世界对峙,空气是最清新不过了,泥土的气息愉悦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喜欢这样的早晨,站在高高的田埂上,观看世间万物的新陈代谢,聆听万物苏醒的声音。
他不过是摘了一片窄窄的嫩绿的脉络分明的树叶,放在唇上,用轻柔的呼吸,诉说了一阵低沉的心事。
而她,也不过是恰巧经过,一个棱角分明的少年,少了一些俊朗,却多了一分他这个年龄少有的沧桑,远远地相望,内心却滋生出一种爱怜。
她在他身后,静静地充当一个多余的倾听者。她以为,她永远无法走进他的内心。可是,她的凝望,还是让他回头望了望,目光隔空交汇,他温柔地笑了笑,她倏地收起目光,像当小偷当场被抓,转身窜逃,独留他的疑惑在日出下飘摇。
太阳洒下一片橙黄,衬托着两个身影。
一人一个奢华的梦
一个美好的开始,总会有一些戏剧性的悲剧。他们相爱了,可是我的外公却开始催促我的母亲去和各种各样的人相亲了。外公看不起父亲,很明显,他嫌父亲穷,又没有男人应有的魄力(这只是他的偏见)。他怕母亲跟着父亲受苦,便竭力阻拦。可是他不了解母亲的固执,她的义无返顾,她心里的波澜开始泛滥,最终还是外公妥协。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着一支旱烟,深深地吐了一个烟圈,望向池塘的深邃。
父亲开始有些许的安分了,以前是为了弟弟而辍学,现在,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开始学竹篾,放下了那些他视为生命,在别人眼中却是无用的东西,开始操持一个家。
可是,一颗叛逆的心,有怎会在时间里消融。
Dream catcher
重拾梦想,需要一种莫大的勇气。
一年之后,父亲开始很晚回家,而且每次回家都很累,母亲询问他干什么去了,父亲只是很小心地说道他想加入以前的老师组建的乐队,可是需要钱买乐器和服装,母亲知道父亲对音乐的执着,父亲亦知道家里的情况,知道母亲的无能为力。
日子又如静流,流过了一个秋天,父亲又比一 年前多了一分成熟与坚定,他走在铺满落叶的竹林间,仿佛又回到了去年的那个春天,无助蔓延,现实是迷惑外表下坚硬褶皱的核,他知道他无法打败现实,却又总是不甘于放弃。多年以后,当我听起父亲的故事时,觉得我们 太相像。
母亲不准父亲学音乐,于是父亲开始把老师的乐器借来,悄悄的带回家,藏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偷偷拿着乐器来到竹林里的一块大石板上,抚弄他最心痛的音乐,最卑微的追求,月光下一个孤独的影子,陪伴他的只有寒风与树叶的瑟瑟声,或许还有几只被惊醒的鸟,他的内心却不甚欢娱。
就是这夜与夜的交融,这月光与风声的合奏,几个春夏秋冬,父亲怀揣他所有的梦想:二胡、笛子、萧、电子琴、萨克斯、葫芦丝、号、架子鼓……终于有勇气站在母亲面前宣告:我要搞乐队!坚定的语气,骄傲的神情。可是他被岁月侵蚀的印记清晰可见,如迎风而立的小树,脆弱得让人怜惜。那时哥哥还太小,不懂得父亲的追求。
逆风
母亲终于明白了外公的担忧,父亲在他那一家人面前显得太卑微,受苦的,便是母亲。可是为了尊严,她并没有想过接受外公的意见,毕竟路是自己选择的,不管多艰难都要走下去。
可是我总觉得,我的降临,更增加了这个家庭的负担。
为了躲避政府的巨额罚款,父母开始带着我四处奔波,带着急促的呼吸上路,他们的心如一片落叶的脉搏微弱。可是终究还是躲不过,家里的牲口和粮食全被政府没收,只留了很少的米,虚伪的嘴脸挂着仁慈的皮囊,说是留给孩子的。最后走投无路,父母亲不得不贷款割断了恶俗的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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