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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接来电

时间:2011-06-13  阅读:1263  作者:言文章

我曾经的挚友,逗鸡眼、雷公子、光光、白开水、大刁、张得开、容易进、松夫、丽古、丹古,六男四女,你们的绰号大部分出自于我,虽然不好听,但是你们都很乐意的接受,因为这些绰号只属于我们几个人的密码,而且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我们是不会叫开的。我好想问一声,现在的你们好吗?逗鸡眼你还是斜着眼睛看人吗?雷公子还是那么大声音的讲着痞话吗?光光还是裸着身体睡觉吗?丹古还是在女孩面前一紧张就找水喝吗?大刁,呵呵,你那话还是那么大吗?张得开你还是张着外八字走路吗?容易进你还是喜欢在男孩面前那么骚吗?

想起十五年前,我们睡在通铺上接一个地说出自己暗恋的男孩、女孩的名字,说完以后居然发现有好几个撞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最后用板手力来解决归属权;我们深夜爬墙逃校去看录相,男的背着女的从墙上跳下;我们在小镇上的桌球室里与高年级的学生打架,男的打架,女的放哨;我们聚在一起讨论学校里哪个女孩子胸最大,争议大的时候容易进不服气地站出来就要卷起上衣给我们实物求证;我们男的翻转裤袋角凑不出一包软白沙的钱,女的便把饭票交给我们去小店换烟;我们男的站在河坝上比谁尿得最远,而女的争着要做裁决;我们被村庄里那劣质米酒醉倒在山间小路上,第二天被烈日晒醒……

想起十二年前,我们围在那棵百年的油榨树下记念刚刚死去的白开水,我们环拥着哭泣,并发誓以后有了新朋友也不会忘记老朋友。

白开水自小体弱多病,面容娇好,羞羞答答,可是脸色苍白,一副严重的病态,成天有吃不完的药,于是她整天带着一个水瓶,不分季节,大部分的时候都能看到她一手抓着大把大把各式各色的药片,一手举着水瓶在吃药。白开水的父母去了广东打工,父母很少回来,每个月都给她寄钱,她住在她姨姨家,后来她父母在广东办了厂,厂办好了,结果两口子离婚了,白开水就成了单亲儿,但这种情况没过多久就改变了,她又成了多亲儿,因为她父母又各自结婚生子,她有了一个亲爸加一个继爸,她有一个亲妈加一个继妈,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她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和妹妹。

变成多亲以后,她父母干脆不回来了。

记念白开水的时候光光哭得最厉害,几近撕心裂肺,是因为光光早已经喜欢上她了,可是白开水却把光光看成姐妹一样,论爱情她看不上光光,麻木不仁,可却偏偏喜欢上了工地上那个经常光着铜黑、壮实的膀子在水井边洗澡的死抹灰工,死抹灰工是外乡人,比我们大上七八岁,很老了,却很有男人味,他有老婆和孩子,可白开水仍疯狂地喜欢他,总是往他的房子里钻,而我们总是在一边猜测着可能发生的事情,甚至我们还在那间屋子的周围寻找粘有一丝血迹的纸团。

那年,我们十五岁。

为此,那段时间我们都为白开水着急,急得每每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都要出嗓子眼了,我们担心她吃大亏,担心她受到那个死抹灰工的伤害,预计着某一天死抹灰工一脚把白开水踢开,同时也为我们的兄弟光光报愤愤不平。

曾经光光在黑夜里将包着威胁性纸条的石块、涂满粪便的青蛙扔进死抹灰工的屋子。光光是矿务局子弟,老家是东北的,他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死在一次瓦斯爆炸中,母亲改嫁回乡了,光光从小就跟着娭毑在矿区长大,他娭毑靠着到处乞讨抚恤金把他养大,他很瘦弱,而他娭毑眼睛有严重的白内障,不好使,经常把光光弄丢,又挨家挨户地找光光,每次光光都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等着娭毑来找他,他娭毑找到他以后便是一顿猛打,边打边骂,看你下次还敢乱走。有一次,我和松夫在操场上蹲着玩打弹子,因为我也很瘦的缘故,光光娭毑走过来抓起我抡起巴掌照着我的屁股便打,打得我生痛,我拼命喊娭毑啊,我不是光光,光光娭毑听到后把我拎起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慌了,连忙放下我,唉呀,错了错了,是我平古满的啊。光光因为从小受尽欺负,奶奶的瞎管教又严,所以从来不敢大声要求别人,很胆小,他能做的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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