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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风景消失在旅程

时间:2011-05-07  阅读:838  作者:梦里寒衾

她应该认输。在这只“凤凰”对陆北主动的爱情攻势面前,她理应输得心服口服,不是吗?当然不是,她还要输得有尊严。

写绝交信对筱桑而言并不见得有多困难,甚至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真正难以控制的,是她的心田。居然在递出绝交信之后又恬不知耻地冒出了希望的幼芽。她在潜意识里偷偷渴望着陆北能像上次那样用一封动人的回信扭转乾坤,挽回他们濒临断裂的友谊。可是历史能够重演吗?她内心忐忑。

还记得上一次,班里有个女生得知陆北曾与她哥是同桌,便借着这层莫名其妙的关系给陆北写了封交友信。这本无可厚非,可那女生的同伴竟然大张旗鼓地在筱桑面前宣扬要“抢了她的笔友”,答桑虽然觉得很可笑,但还是怀着赌气的心理给陆北写了绝交信,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陆北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信,并诚恳地表明他不可能再交第二个笔友。想起陆北信中震惊的语气,筱桑总是忍不住哑然失笑。

但事实告诉她有些东西是不能无尽轮回的,比如陆北的耐心。

筱桑终于再次深入理解了“狼来了”的故事。她是玩火自焚。

没有月光般语气的日子,没有彩色信笺的日子,体内长期被压抑的空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课堂上再也没有了老师,没有了同学和书本,浮现在她眼前的,只有回忆,刚刚死去还流着鲜血留着余温的回忆。

她一遍遍翻看泛着残香的信纸,一次次发出无声的哭泣。她想起陆北冬天时在信纸上画给她的棉衣和小丑的帽子,想起陆北反贴在信纸上吓得她尖叫的骷髅头,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默然不语,想起深沉的夜幕下陆北站在大堤上吐出的烟圈,还有那颗坐在陆北单车后面砰砰乱跳的心……

每一次回忆都会换来红肿的双眼,每一次回忆都会让筱桑感到快要窒息般的难受。但一次偶然的划伤却让她找到了解放的出口。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躁动的心竟会莫名其妙地平静下来。

与日俱增的,又多了食指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

在瓶子的努力下,陆北知道了一些筱桑的情况,也写了几封信给筱桑,她虽然也回了信,但感觉却是那样的疏远和客套。一切似乎再也回不到当初。让筱桑略感讶异的是,陆北和凤居然没有在一起。瓶子不屑一顾:“凤是什么人啊!”

……

旧的忧伤还没走到尽头,初三却已到尽头。面对着可怜巴巴的分数,筱桑仿佛挨了当头棒喝,从噩梦中惊醒的同时却又跨进了另一个噩梦里。

曾经以为读书也不过如此,辍学似乎成了潜意识里无声的选择,可真到了这一步,她才豁然发现自己并非想像中那么潇洒。一想到将来毫无指望的打工生涯,内心的恐慌、不甘与茫然便像潮水一样漫上心头,悲伤从四面八方涌来。

悲伤的后头永远站着静静的绝望。8月28日,妈妈替筱桑买了大大的旅行包,为踏上打工的路途作着最后的准备。

在合上拉链的一瞬间,筱桑再也忍不住了。来路不明的泪水顺着脸颊滂沱而下。昂首,蓦然发现平日里看起来暴躁泼辣,似乎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母亲居然也湿了眼眶。

“孩子,咱只考了这么多,有什么办法呢?”

她无语。

仿佛在一夜之间,岁月的犁铧就在母亲脸上留下了痕迹。为了她和妹妹,父母青春不再,韶华已残。而她对父母的印象却还只停留在当年烫染过的头发、精美的皮包和“红豆”的衣服上。明明是自己懵懂无知却只会一味地苛责亲情薄淡……

也许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来戏剧性的变化也不是只发生在电视剧里。通过舅舅的努力,她背着为打工而准备的包进入了市里的一所私立高中,一个新的起跑线。

她装作不知道。为了继续她的学业,妈妈和舅舅曾试图通过走后门把她塞进镇上的公办高中。走后门的对象据说是她在那所学校里任教的某位亲戚。这件事情仅仅使她明白了礼物送出与否并不能与送礼的成功与否划上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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