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笼罩着小城，昏暗的灯光下，路人行色匆匆。我坐在窗前，看车来人往，和大多数人一样，脸色苍茫。

前些日子去花市，抱回一盆茉莉。纤细却生的青翠油亮，还有新长的苞，据说十月便可开花。我将她移出盆，松土、加肥，换上大一些的紫砂盆，放到阳光可以照到的窗台。期待，这几根纤枝能开出一片馨香，在某个温润的午后，溢满房间。许是连日阴雨的缘故，花苞一个接着一个凋落，终于只剩下枝叶。逆旅的生命，怎能经得起风雨的无常？

含苞未放的花在土壤里死去。似乎有破碎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回荡。我用我炮制的幻想，夭折了一季的绚烂。

你永远不知道，我们拥有的究竟有多少。对镜微笑，我竟也是自恋的人。以为自己是幸福的。

是吗？

也觉得单薄无力，常常难以支撑。我只是想要安静的生活，像一条无声的鱼，有水就够了。

大概，我是虚伪的。才会刻意地笑，或许是为了让自己产生幸福的错觉？我一直这么做着，毫不自知。于是，我极易沉溺于回忆，容易被自己的谎言欺骗。

适合在这样的时刻用心读这样的诗句：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企及你。

……

念起，万水千山。

偶尔地，我也期望在我敲着墙壁的时候，某个心房会动。也希望，在静默的年华里，我能苍老成你的记忆。我是不知好歹的孩子，依然如此贪婪。

我跟自己说话，像是宿命。这个夏天和一些美好就那么消失殆尽。

匆匆，我拖着慵懒的脚步，赶在霜凝前找到一片阳光，或者一条围巾。渐冷的季节，总是让人害怕。如茉莉一般，总经不起这样的阴冷。

抬起头，玻璃窗上映出的脸依旧茫然。远处，灯火忽暗忽明。夜里的街，人已四散，像被遗弃的母亲。

这样的时刻，无须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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