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为我喜欢的人,奉献我的一切,也有爱,但那不一样。”
她推着车子,走上刚刚微亮的路灯下面,而我也紧紧跟在后面,我怕她伤心流泪,我不想她为了我难过。可是我却落下了眼泪,是羞涩无谓的稍稍带着辛酸。我们的友谊,我爱着的那双眼睛,坐在我左边的女孩,就要消失在两个人的渡口。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爱和喜欢真的无所谓。”她依旧露出迷人的微笑,和那无以掩饰的清纯。然后,她真的消失了,消失在我忐忑不安的敷衍之间。
弍
一个人或许可以是非常聪明,但是在爱情的面前,她的智商最多也只有零,她一样我也一样。那一天,我枕着女朋友千里之外邮寄过来的那条黑格子围巾,悄悄擦拭着我久未萌生的泪水,是万念俱灰的凌烈之痛,是洗尽铅华的辗转反侧,也是扶墙就枕的彻夜难眠。
我们的爱情,经历了父母的厉声反对,走过了同学们不解的表情,从幼稚走出来,注塑了一份只属于我们的甜蜜。牵着手的日子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不会分离,互相思念的时光,也没有动摇我们守候的决心。总是盼望着大学生活结束后,我们该有怎样的婚礼,有同学的祝福,和双方父母的呵护。
可是,坚定不移的信念在这个晚上,战战巍巍地死守着内心的冰凉,因为突然出现的女孩,一向的冷静原来掩盖着慌乱,迷茫占领高地之后,我似乎比现实中的更加举手无措。夜,打磨得像一块爱发光的石头,彻夜闪耀着包围我们的窗子。大山长河外我的女孩,用往常惯用的温文尔雅撕破我悸痛的安静,嘶哑着喉头聊了很多很多我们的故事,那站台边我们抱过的那棵大树,旷远的荒废公园里经年的大眼睛雪娃娃,还有我放在暖气包上,她忘记喝的优酸乳。
兰州的她,现在过的一定比我好呢?至少,她不会为了爱而烦恼,至少,她不会在夜里无法安然入睡。我是爱她的,不是在她爱我之后,是在我们相遇之前,一切都如同梦幻,上帝关了门就打开一扇窗子,窗子关了又派精灵推开一条小门缝,让我无时无刻可以看到天,却又绝情的只漏给我一个角落,让我苦苦的思考她的好。
早些时候爱过的那个女生,早已拥有矫健的翅膀,学着为生活闯荡天涯。曾经,我们在学校后面租借的学房里,谈论着我们憧憬的幸福,想象我们未来的模样,还有我么爱的种子,将会在哪里,盛开着什么颜色的花儿。松柏长青,韶华不再,我们朦胧少年的轻浮,趁着没有月亮的夜色,偷偷登上飞过房顶的小帆船,早已去了远方。眼前一段段零散拼凑的记忆,想把匆匆的脚步织连成一幅冬天的童话,却没有针线能把历史固若金汤的城墙洞穿。
宿舍里雪白的粉刷壁渗人反光,似乎要试着把走动的闹钟封冻,死死卡住时间潜行的脚步,数一数身上一道道伤痕。空荡荡的寂静,忘却了是深秋还刮着风,外面杨柳的倩影垂落着最后一缕缕喜悦,可惜光秃秃的树干赤裸着季节,悲哀在荒野被落叶覆盖,留下一串串莫名的等待。一切都将结束了,一切都又开始着,昨天的月亮今天滑落,我和我左手边现在的女孩,依旧握着两珠四叶草,面对着面发呆。
贵妇人一般优柔的她,开始有始无终的陷入忙碌,为了她宿舍不赚钱的买卖,为了打发裹在被窝里流浪的时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彼此沉碧了好久以后,天窗终于又渗入阳光的暖意,太多的话该说,又都没有必要再提及。逝去的已经腐蚀成美丽,手里的也等待着远离,只有现在的,我们又没有在意好好珍惜,它满身的泥土,它一脸铜臭。
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可以陪着她到批发部,用我的车子载回满满的货物,一路慢腾腾的走着,在女生六号楼下,看着她一件件挪上三楼,然后再对着夕阳说分手。不能再说想她了,有些话也只好紧绷绷锁在心里,那时的我们,似乎蜘蛛网一样,缠绕着谦虚的脆弱,一阵风都有可能变得支离破碎。
不过幸福似乎在悄悄靠近,我们可以百忙中可以对坐着吃饭,我们可以在忙完作业的时候,一起看塔里木大学的夜景,也会一起走出学校的栅栏,去大沙漠,去三五九旅纪念馆。我还是从前那样笑着,她还是水一样单纯,只是,她有她的,而我必须要有我的,脚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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