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的塔里木河畔,寒风依稀轻盈的掠过我焦灼的脸,我们骑车穿梭在寥落的沿河公路,哼着内心深处潜藏的童谣,悠闲的晃动着小脑袋。我们不是十七岁骑单车的年龄,也不再是把爱情折成千纸鹤,任意停留在她人窗台的季节。
我蜷缩着双腿费劲蹬着她矮小的蓝紫色大小姐车子,长长地黑格子围巾一头绕着我的脖子,一朵白色的花儿迎风招展着,另一头搭在她窄瘦窄瘦的肩上,顽皮地戏弄着她那秀丽的乌黑长发。仿佛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人,你依我浓,我情你爱,洋溢着青春漫洒着纯真的幸运和祝福。
转头瞟了一眼西山的空寂,太阳还在得意旋转,似乎不知道,它即将没入汹涌着的塔里木河,冰山的雪水就要包裹身躯。回头注视着像孩子一样开心的她,由衷一阵眩晕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我骑着单车载着我的灰公主,只有我们这两个孱弱的生命,四周都是皑皑的白雪,她搂着我的腰,我紧紧抓着她的手,咪咪笑着。
自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多日紧锁的眉头就展开了昔日灿烂。我们偶然的相逢,好似是命中注定的花儿,掉落后必将结出红彤彤的果子,只是这一刻来的有些迟,我的树都已经在寒风中枯萎,手牵手的季节也变成遗失的美丽。但是我,依旧是会心的莫名其妙微笑,可能在他转身的时候可以看到当年执着的我,在她掩头哭泣的时候看到了,感觉到了自己曾经小阁楼里的寂寞,在她眨着眼睛的脸上,拾检着很久以前我的单纯。
或许,是一种象征,每一次微笑她都满脸的茫然,我想是我多年固执的肌肉适应不了两个人的喧嚣,亦或是我的笑总是那般无稽和轻薄。她恍然大悟地止住了惬意的笑颜,刚才的稚嫩脸庞,突然泛满少女的红晕,娇羞中略带些宁静端装。然后,他又不知所措的闭上那双大大的一双眼睛,似乎在凝思一段往事,又像是在吮吸自然地气息,但我更觉得,她是在等待一个久违的恋人,是一个羡慕已久的拥抱,是一个荡阙心肠的热吻。
“风,**你爱我吗?”她用颤抖的喉咙挤出沙哑含糊的文字,然后眯起眼睛等待我的回答。
“小眼睛,我只是喜欢你,深深地喜欢着你。”静默了瞬间,我吞吞吐吐蹦出一串挂满涟漪的话语。
此时,我们背靠背站在塔里木大桥上,没有惊奇,没有悔怨,只背贴着背紧紧站着,听任和风吹拂我们的耳朵,以淡却它堆积的燥热。我们是来看夕阳的,而现在,河面上只有一面冰冷的余晖,还挣扎着不愿浮去。美好在宁寂中却然变幻着符号,在水流过的角落里,谁挖掘了一方坟墓,葬了一颗炽热的心。
回学校的路上,我拖着车子走在前面,她远远跟着走走停停。但是她哪里懂,我的拥抱已经固锁在一叠叠画满休止符的书信中,我的右手已经承诺给一个爱我的女生,我的吻已经像风迷失在哪个离别的春天,我是走错十字格的蒲公英,降落在肥沃的土地,却是一个瘪着嘴巴的种子。
多么想把一切都告诉她,我喜欢她,不想失去她。打第一眼看到她掩饰不了的笑,就把她当做妹妹看待,想把关心和爱护多一点给她。可是,我是多么的幼稚,总是活在自以为是的幻想中,认为一切付出给予别人都是一种慰藉,所有努力都应该换回花开满园的收获,却没有想到,雨洗涤了花的芬芳,月暗淡了天空夜的颜色。她毫不吝惜的打开窗扉,把爱一股脑放生在我的小河,想滋生两个人共同花开花落的寂寞。
路,很短很短,我们却走了很久很久,很久。我知道她的心很乱,这么多天来,还是头一次看她这样的表情,或许,他需要一段没有人打扰的时间,心平气和地吹吹风,把奢侈的背影镶嵌在夕阳最后一抹微微黄黄的余晖中。
“风!\'\'\'\'风!”她气喘嘘嘘地跑上来,紧握着车把,抓住我说。
“爱和喜欢有什么不一样吗?”她补充道。
“爱一个人,要把生命都交给她,为了她我可以牺牲我的一切,至死不渝。”我沉思片刻,意味深长的回答。“那喜欢一个人呢?”眨巴着小眼睛,她有些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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