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时候我总是独来独往不合群,即使长的漂亮也不怎么有男孩追求我,上大三了还是单身狗。看着别人莺莺燕燕两情相好,我也开始渴望爱情。直到大三年底系里搞的一次圣诞节party才改变了我单身狗的命运。那天室友燕的男朋友带了个身材高挑的男孩子来参加聚会,他穿一身流行的水磨白修身牛仔衣裤,还登台献唱小虎队的《青苹果》,把那晚的party推向高潮。不知道哪根脑神经搭错,在我这个发育迟缓,性格孤僻的人眼里,那个男孩简直就成了吴奇隆第二,当下心里就暗暗下决心要和他有点故事。俗话说女追男捅破纸,男追女隔重山,当时的社会风气还不允许我去追求他,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我一反常态在会场来回穿梭,一来二去真的吸引到了他的目光,果然在第二天就收到燕转告的蔡子昂找她打听我消息的事。
终于有一天,蔡子昂牵起了我的手,开启了我人生第一次“恋爱”。那时的我心底实际还潜伏着一个人,我暗恋高中时的学习委员陈一彬整整三年,如果不是考到这所千里之外的大学,或许我和陈一彬才会真的是情侣。生活往往就像戏剧,走到你跟前的,往往就不是最好的。
蔡子昂对我的吸引,更多的起源于我急于脱单的渴望,当他真正走进我的生活,我感到的不是幸福,而是不安和陌生,甚至觉得这份情感是负累。当我得知他在技工学校读书的事后,失望更是跌入谷底,我一直希望我爱的人是比我能力高出许多的男孩。而眼前站在我面前真实的他,并没有初见时的帅气,近距离观察发现他还有些点斜肩,笑的时候明显见到一颗残缺一半的牙齿。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小气,他从没请我单独吃东西,更没送过礼物给我,却总喜欢拉我出去和他朋友聚餐。我对金钱不太计较,反而是我在脱单的兴奋中送过他许多礼物,比如生日电子音乐盒,破天荒地学习编织了一条雪白的围巾,现在想来我当初为他做的所有事情充其量只是喜欢恋爱的感觉而已。大三的学习比较紧,加上他的学校和我的学校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我们并不常见面,那时的爱情还是比较含蓄的,我们只停留在手和手的接触阶段,谁也没敢往深入去想。即便是这样有距离的情况下,我还是厌烦了和他在一起。当我有一天很忐忑地编织理由和他说分手的时候,我看见他转过身时眼里噙着的泪水,蔡子昂是真的坠入爱河了。
年轻时的我喜欢无痛呻吟,故意制造这种悲情的剧情,而这种感觉确实也让我难过了几天。
时间在指尖流淌,不经意间和蔡子昂分开已有小半年。暑假我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学校附近的餐厅打了两月工,每天下班回家都已是夜晚。仲夏之夜,街边公园随处是牵手的情侣,抬头则是满天繁星,夏夜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暧昧。我突然想起蔡子昂,怀念我们约会时候的情景。在暑假就要结束的时候,意外地在燕男友的家中遇见了他。那天,我和燕去他男朋友家串门,正要返回的我与刚进门的蔡子昂撞了个满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和他分开半年的我,居然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转身跑进浴室大哭了起来。多年以后,我一直不懂我当时哭的缘由是什么,如果深爱必定终身难忘刻骨铭心,可事实是分开后我就忘了他,甚至忘了他在我生命中曾经停留过。
燕见我如此深情,就再三劝说我们复合,因为当时分手的理由单纯,复合便也是件简单的事。蔡子昂原谅了我当初的分手托词,而且还因我为他流泪感动了很久。
新的学期很快又开始了,我和蔡子昂经历了一次分手后,感情加深了不少。从原来靠电话联系改成了见面,有时候在校园附近的小公园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三个月的时间我是沉浸在爱河里的,蔡子昂在公园的长椅上哆嗦地将手伸进我的内衣抚摸我发育不太好的小胸脯时我没有再推托。不过我和他的亲密举动也仅止于此,现在想来当时年少的他还算正派,没有要求更进一步。
新学期将面临大四的实习,家里开始为我毕业后去留问题纠结。这学期蔡子昂在他学校附近的钢厂当上了一名实习工人,实习期满就会转正,他的未来就在那里。现实让我在这感情中又萌生了退意,感觉未来不是甜蜜的憧憬而是个未知的负担,心绪不安地和他告别回家过寒假。
自打大三干暑假工,我已有一年没有回家了,知道我回来的高中同学赶紧张罗聚会。临近新年的一天傍晚,接到高中同学阿梅的通知,说约了很多高中同学晚上在她家店里聚会。那天我收到通知欣然前往,才走出家门,就见路边有一个烧烤摊正卖着香气四溢的羊肉串,忍不住嘴馋买了一根边走边吃,这边耳机还听着wolkman中飘出姜育恒的《把心给你》,走路的姿势有点飘飘然。突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一惊转身斜睨,一高高帅帅的男孩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正纳闷,他笑:“这么快忘了我?”仔细一看不是陈一彬又是谁,三年没见这样帅了。
高中毕业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我依稀记得他考上的是所军校,才三年就能把一个文弱弱的小男生变成如此高大魁梧?“你……还好吗?”我蹦出了句很老土的问候语。他拍了拍我的脑袋笑了笑,“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我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巧遇见你了。”
他看着我笑:“接你啊!不是聚会吗?我昨天刚回来,阿梅说你也回来,我赶快让她组织聚会,好久不见真的很想见你,不想就碰上了。这不,远远看到一个边吃烤串一边摇头晃脑的姑娘,我还差点没认出来。”
我捏着半根烤串的手一时无处安放,想死的心都有。
时间确实会改变人的,三年前不太说话的陈一彬现在很能侃,一路上一来二去的调侃说笑,把我心里深埋多年的情愫又挑动起来,等到阿梅家的时候,我确信我爱的人是他。
那天在阿梅家吃饭的还有许多高中同学,大家多年不见变化很大,酒桌上兴奋地互聊彼此。特别陈一彬,兴致勃勃地大讲军校秩事,神侃时飞扬欢快的眼神还不时地飘到我这里。我的心躁动起来,如果没有蔡子昂,我真的很想和陈一彬走在一起。万分后悔不该搭上蔡子昂,再和蔡子昂提分手就不那么道德了,感觉好像欺骗了他,但又不觉得欠他什么,一阵烦燥涌上心头,拿着酒不知不觉地喝着上了头。
至此,我已没什么心思再吃下去。面对我突然要走,所有的目光全部愕然看着我,正在神聊的陈一彬也停下来看着我。“我喝多了,头有点晕,想回家睡觉了,改天再聚吧,反正我也没那么快走。”我说。“那我送你。”陈一彬起身向我走来。“是啊,要么你送她回家吧。”大家七嘴八舌,
“对不起扫兴了啊。”我和阿梅歉意地打招呼。
“哪能呢?你今天来我很高兴,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呀,真是傻丫头,让他送你回去吧。”阿梅看看我神秘地笑笑。
“怎么一直喝酒啊?什么情况?”出了门他就搂住我,一股好闻的带着烟草香的男人气味飘来。
“没有啦,不会喝酒啊,感觉甜就多喝了点啦。”我随便找个理由。
“有男朋友?”
我低垂眼帘:“没呢,哪有?”
他停下来捧起我的脸,“那做我女朋友。”他抬起我下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继续双眼低垂。我心里清楚地很,看着他的眼睛我会融化,我要是答应他,那蔡子昂怎么办?没等我再想清楚,烟草的气味已经落入我的唇齿之间,他就这么霸道地吻着,我想反抗却被他牢牢地抱紧不容挣脱。
暗恋多年的陈一彬站在我面前,他在吻我,而且他要我做他的女朋友。高中时代的一幕幕如电影般涌现,脑子里完全忘了蔡子昂的存在,酒精的作用让我也抱紧了他。曾经,我们经常一起放学回家,边走边争论学习上的难题;偶尔,也彼此交流过爱慕的眼神;最终,谁也没有挑破这层纸,只有拼命读书。可是既然他也喜欢我为什么拿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不和我说?想到这里,不知哪来的劲一把推开他。“怎么了?”他一脸纳闷,“刚刚不是同意了嘛?”
“你拿到大学通知书那会哪去了?既然喜欢我,那时不找我,现在来玩我。”我一下挣脱开他好几米远。
他不好意思地抓着头皮,“那时不是害羞吗?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后来呢?那现在呢?”
“后来……现在长大了啊,再一年我就毕业下部队了,到时候我当了军官,配你可以了吧。”他笑着拉过我的手。
又被他揽入怀里,我没再追究,俩人就这样抱着边走边聊,俨然多年的情侣。
寒假有了陈一彬的陪伴过得特别温馨,加上春节一家人团圆的快乐我几乎忘掉了蔡子昂的存在。
九十年代家里装电话的还比较少,居民打电话都是打到门卫那里,由门卫在院子里喊张家妹妹,李家姐姐电话的,以至于哪家姑娘谈恋爱就变得特别透明,让我深恶痛绝,这也是我不许蔡子昂挂过来的原因。不过,这次显然把蔡子昂搁太久了,快二十天没给他电话,他等了受不了,终于有一天我听到门卫在我家楼下刺耳的叫唤声。电话那头是蔡子昂气极败坏地的声音:“你在忙什么,怎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啊?你还认为我是你男朋友吗?”我怕惹怒了他,赶紧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蔡子昂,让他安心等我回去上课。我很清楚当工人的蔡子昂不可能是我的未来,我不忍心伤害他,但也无法面对他。
放下电话头皮一阵麻,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坏女人,这种脚踏两只船极其不道德的事竟然发生在我身上。好在陈一彬和蔡子昂在两个地方,怎么样也不会遇见。
再见蔡子昂的时候已经开学,他迫不及待地来看我,一见面就给我很深的吻,吻的我透不过气来,移情别恋的负罪感让我非常抗拒。
蔡子昂又是很兴奋地拉我去参加他们的聚会,他和朋友们吆五喝六喝酒时喜欢我在边上陪着。听着他和朋友们谈论车间里的张三李四王五,还有男人女人粗嗓门的劝酒行令声,我突然觉得我和这种氛围格格不入,这就是我未来想要的生活吗,我不是虚荣的女孩,可我毕竟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和他在一起我的未来在哪里?蔡子昂是属于对生活没有什么追求的那种人,既没有爱好,也没有特长,受的教育不相当,使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没什么话讲,他讲的我不爱听,我讲的东西他也听不懂。
他挥手谈笑的时候,我看到他指甲缝中洗不掉的机油污渍和笑起来残缺的四环素牙齿,这样的外表又一次让我产生厌恶。我心里迅速地寻找分手的理由,直说?冷落?躲避?
我以备战论文答辩不想分心为借口,只许他电话联系我,暂时不要见面。我选择逃避,这也是我决定分手的下下策,我不敢再次面对他,我想两个月不见面应该会疏远。蔡子昂倒也同意了,他虽然不来学校见我,但是打到宿舍传达室的电话却不断。
不让他打电话后,他又整天托燕传信给我,让我连燕都想躲。燕感觉到我想分手,无意中说了句你和他确实不合适,更加坚定了我和他分手的决心。回家等待实习通知前我写了封信给蔡子昂,委婉告诉他我们不合适,而且毕业后很可能会分配回原籍,实习单位催的紧也来不及告别,说声抱歉让他自己保重就此别过等云云。我自己都为自己的言词感动了,以为就这么一封信就能让蔡子昂像第一次分手时那么明白事理。
信投出去后,我立马回家准备实习去了。死一样的沉寂了几天后,有一天门卫开始叫我接电话,还说不知道是谁挂的,很凶的声音。我怕家里人知道担心,赶紧去接电话。抓起电话,里面是蔡子昂变了调的声音,劈头就是粗话连篇地骂,末了搁了句:当我傻,好玩是吗?我限制你三天之内给我滚回学校,不然由你好看。
从头到尾我没说上一句话,刚挂上电话,铃声就又想起来,门卫接了后又递给我。这次是燕打来的,很急促的声音:“蔡子昂疯了,他带了一帮人昨天围在女生宿舍,差点惊动辅导员了。” “他想干嘛?”我问,“不知道,后来被我男朋友过来劝走了。”
“要不,我明天回去吧,和他见一面,当面解决这个事。”
“你还是不要回来,到时惊到辅导员就不好了。他们那帮人我懂,大事也不敢,但是怕他们羞辱到你。”燕倒来劝我。“有件事……”,她迟疑了一下:“我问问你。”
“什么?你说吧。”
“你有和他那个吗?”
“哪个,你想说什么呀?”我没听懂她吞吞吐吐的话。
“你怎么会不懂嘛,我是想问你有和他上床吗?”燕一急脱口而出。
我也急了:“绝对没有的事,我甚至半文钱都没花过他的。”
“哦这样啊,那算什么谈恋爱。”燕舒了口气:“那我帮你处理这事吧。”
接下来的每天都过的忐忑不安,如果辅导员知道了蔡子昂的事,我都有可能毕不了业,那年头作风问题很重要啊。
三天后燕打电话说蔡子昂本来还真想闹到我辅导员那里,被燕拦住,燕说:“床都没上过算什么谈恋爱啊?人家是骗你的钱还是情了?花过你一分钱吗?”说的蔡子昂无言以对,在大家的劝说下,他黯然离去。
和蔡子昂的事就这么不太光彩的结束了,以后的事燕没说,我也不想问,我吃了教训再不敢脚踏两只船。
和蔡子昂闹分手期间,陈一彬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他的存在有如亲人般地给我安慰。回家后,陈一彬的电话也常打到家里来,由于门卫呼叫电话次数实在太多,引起家里人注意,父亲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没承认,但父亲还是去申请安装家庭电话,这样一来便不再惊扰到街坊。
陈一彬说有几天的假期,很快就要下部队了,想和我见面,不然以后难有时间。刚从这场分手闹剧中走出来的我非常想在陈一彬那里寻求依靠,当陈一彬提出要见面的时候,我马上就同意了。
我坐了一天的火车到陈一彬所在的城市,一下火车便看到站台上穿一身白色休闲运动装阳光帅气的他。陈一彬像变魔术似的从身后变出一束火红的玫瑰,那时候送花还是件很时髦的事,让我激动的泪流满面,“傻姑娘,怎么哭了,太感动了?”他笑着一把拥住了我。
陈一彬把我接到一处民宅,说是当地一个同学的家,他们家人出门打工了,同学知道他女朋友来了,就把房子让出来给他。他说这些事的时候讲的很随意,我在一旁听着却不知道怎样是好。
这是我第一次在房间里单独和异性在一起,我感觉即将要发生什么,以前我一直抗拒这样的事,和蔡子昂除了在公园约会,还真没有单独在哪个房子里呆过。不过,我面对的是我曾经爱慕多年且优秀的他,更可喜的是他也爱我,这一切都让我无法抗拒……
第二天,当晨曦穿透窗帘落在床上的时候,望着身边还在熟睡的他,浓密的头发,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健壮的身躯,这一切都让我怦然心动,是不是被人爱的幸福和爱人的幸福一样多呢?
陈一彬睁开双眼和我的眼神相撞,他微笑着揽过我,“爱你,我的女人,以后要好好地陪我过一生。”躺在他结实的胸脯上,听得见他的心跳声。
那几天,我们几乎没有出过门。叫餐、看周润发的录像带、聊天、打闹、做爱,就像贪嘴的孩子,尽情享受爱情的欢愉。
很快五天时间过去了,他要回学校了。送我去车站的时候,我们都流泪了,从以前心与心的牵挂到现在灵与肉的结合,我第一次感觉到分离两地真是件痛苦的事。
回来后我抑制不住地想他,每天在思念中度过,日子觉得孤独又漫长,唯一安慰的是他的信总能做到我在哪追到哪,还经常会寄一些小礼物给我。部队管理很严,训练任务很紧,能挤出时间买东西给我真是很不容易,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睡里梦里都是他的影子,我认为这才是爱情,这回我深深陷了进去。
实习期正式开始了,学习金融管理的我被通知分配到了和学校挂钩合作的银行做最基层的出纳员,枯燥乏味的工作我还是干的很努力。每天接库,点库,收付记账、盘点,做日报表,那时银行还没电脑,闲时还要练习点钞、珠算,领导见我干得认真,意欲实习期满留下我。银行工作被多少人羡慕啊,我也希望能留下来,但是我的他在遥远的地方驻守,我不想为了工作和他以后分居两地,更不想做女强人。
自从成了他的女人,我的世界就只有他了,寂寞撕扯着我的灵魂,等他的信成了我的全部寄托。我想去看他,他没有答应,他说训练任务紧张,没有时间陪我,违反纪律要受到处分的,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命运往往很会捉弄人,你从别人那里收获的,必将在其他人那边付出。不知何时起,他的信渐渐少了,原以为是我吵着要去看他的事影响到他的情绪,到后来变成一月都没有一封时,我感觉我的心在颤抖。
直到有一天,阿梅不远千里来看我,一见面就盯着我说,“你不要再等陈一彬了。”
阿梅古怪的话语让我吃惊,“是什么事?他出了什么事?”
“没有出事,是领导看上他做女婿了。”
什么老土的剧情?“没有骗你,他一去部队就被领导看上了,领导有个女儿一直嫁不出去,他一去就给他撮合,推都不敢推。他不敢和你说,又不敢拒绝,他很痛苦,特意让我来做你工作。”
“……?”
“你还不明白,领导可以给他未来,他却深深地爱你,两者他都不想舍弃啊。”
听得我如同万箭穿心,和陈一彬的分手我没有哭,我体会到心真的会痛到颤抖。报应吧,我感觉是蔡子昂的灵魂粘附在别人身上狠狠地报复了我一把,让历史又重演了一遍,只是受伤的主角这回换成了我。
毕业后,我没有留在大银行,我回到了家乡的信用社。有着名校的背景,有着很好的评语和大银行的实习经历,很快我就被调到信贷部,在这个行业中摸爬跌打了十年做到了信用社主任,积累了不少经验。后来我辞职下海与人合办了资产管理公司,成了名符其实的女强人。期间,也出现过心仪的他,许多客观的原因还是让我错过了花开的季节,一不小心成了高龄剩女。二十年的风雨荡涤了我所有的青春回忆,我几乎忘掉了那些在我青春年华中伤害过我或者被我伤害过的男人,我甚至已不再记得谁是我的初恋。
直到微信时代,有一天深夜,晚睡的我收到一个不常联系的高中同学的语音微信,她说有一个人想见我。
“是谁?”我问。
“他说他是你的初恋。”
“初恋?谁啊?”大脑飞快地在资料库里搜索。
“蔡子昂啊,他想见你。”
我还没说,那边已抢过电话“嗨,”陌生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
“蔡子昂啊。”
是有点意外,自从那年闹分手一别已有二十年。
“对不起,”沉默了一下,我脱口而出的三字,确实是我二十年来深埋心中唯一想和他说的一句话,毕竟我伤害了他的感情。但并不代表我对这段感情有任何的眷念,在我心灵深处他不算是我的初恋,和他的那段仅是我青春年少时为故事而发生的“故事”,说完对不起,我再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自从再次联系上我后,蔡子昂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经常主动和我联系。中年的他承包了一个班组,手上有点小钱,甚至好几次飞来我的城市来看我。还像从前那样每次见面未征求我同意就拉我到他这里的朋友那聚餐,说实话我一直很厌恶他的粗俗,从他的眼神里我还读出了他想花开二度的欲望,最终我不得不告诉他我从未爱过他才断了他的念想。
更为狗血的剧情是,继蔡子昂之后陈一彬也在这一年出现在我面前,是否这年命犯桃花不得而知。转业多年的陈一彬已是一家国企的老总,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并不意外。多年不见他发福不少,一头浓密的头发变得稀疏,高挺的鼻子和开始下垂的眼角,加上薄薄的嘴唇,显得一脸凶相。有人说前半生的长相是爹妈给的,后半生则是相由心生,陈一彬已然没有了当年的风采。重逢后对我各种纠缠骚扰,可惜我已不是纯情少女,和我谈爱情求艳遇不是我这个精明商人的风格,爱情是奢侈品,对于现代人尤为如此。往事于我已是过眼云烟,没有任何爱的痕迹和不舍,又何必捡起?
有位大师说过命运记忆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不论你伤害过谁,最终都会伤害到自己。我相信福报,我为我的年轻不明事理付出过代价,让我透彻地感悟到人生的真谛:命运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别人对你做的,最终也会回到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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