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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味道

时间:2016-07-18  阅读:456  作者:姚世雄

最美的味道

每到青菜开始黄叶的季节,就是你最忙碌的时候。
一个大大的背箩,压着你不大的身躯,跨过小路上的一个个坎,小心翼翼的踏着每一个百年前修筑的台阶,上山,在那小小的菜园里忙碌起来。
披下没一撇菜叶,你的眼角都是一丝微笑,你说你笑的不是菜叶有多大,而是终于可以收了,这个回答好简单。最开始是一把大大的锄头,一颗颗的铲去地理的野草,然后一锄一锄的挖散了地头的土,你说这样来年就可以少费力气了。当每一颗种子撒下去的时候,总是自言自语的在说些什么,你告诉我这是祈祷,祈祷有个好收成。后来种子变成了菜丫,你用两个厚厚的木桶装起了畜生的粪便,一瓢一瓢的倒在菜丫根脚,这样会让菜苗长的更大。我问你会不会把这些菜苗臭死了,你让我连吐了三次口水,叫我不要乱说话。
当你把一些黄叶拿回来之后,总要细心的洗干净后,放在房子四周的干柴上让太阳晒一晒,知道菜叶子有些枯萎,记得又一次被邻居的牛吃了两张,你出来就骂道“你个天收剩的”。
菜叶枯萎后,你会拿出一个大簸箕,抖抖几下丢在门口,然后拿上切菜的老木头蹬在中间,拉一个矮凳子坐着,开始把这些菜叶子剁成一丝丝,然后用一个据说是爷爷的妈妈留下来的土坛子,把这些菜装起来。最后盖上盖子,叫我窊一瓢水倒在坛贤上。
之后就是每天叮嘱我不准打开,不然味道可就不好了,我也从不敢打开,这可是一年到头的收获,所以每次嘴馋的时候,我就会跑到坛子边蹲下,问着从坛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真会流口水嘞。
可能过了十多天,我从邻居家回来,远远的问到了一个味道,我甩开手上的泥巴玩具车,熟悉的跑到这里,放坛子的这里,你在这里蹲着,拿了一个小碗,捉了一小点放在碗里面,你看到我进来了,知道我嘴馋,就拿了几丝喂在我嘴里。那时候家里穷,你总是告诉我要学会节约,而我一直是你心里的好孩子,所以我一直都听你的,每次就算嘴馋也不敢多吃一口。
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很多事情都变了,我们搬了家,没有牛也没有种土地,曾经那片总是长满绿油油的青菜的菜园子,现在也是野草猖獗的地方。变了,很多都变了,这个村子也慢慢的搬走了,这里成了一片废墟,但是那个味道,你一直都在重复着。
后来,我离家求学,到工作,每次回家,我都不会忘记去打开坛子,来一大碗酸菜,什么都不要,只吃酸菜。你们都不吃了,爸爸不吃了,你也不吃了,妹妹也不吃了,只有我一个人吃,但每年都是那么一大坛子,你说这是我最爱吃的,所以一直都为我做。
以前我离开家你最常叮嘱的就是注意身体,有事情和家里打电话,但是现在,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那坛酸菜到年底了,还有着大半坛,所以我每次离开家的时候,你的叮嘱多了一句“要不要帮你装点酸菜,带着去吃!”这句话是每次让我最不舍离开的一句话,什么都变了,这坛酸菜的味道三十年未曾变过。
记得有一次你问我“儿啊,城里的山珍海味吃多了,还喜欢吃这个酸菜吗?”我说“母亲,这个味道是我一辈子最喜欢的味道。”
母亲,你辛苦了。每一丝酸菜里饱含的是你对我的爱,所以这个味道,三十年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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